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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語兮沒有回房間,獨自來到江灘的商業片區閒逛。
她隨意的在一家小酒館的露天攤位坐下,聽著駐唱歌手演唱。
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年齡,冷靜下來,品著自己的情緒,怎麼也琢磨出來了,她對陸司衡的感情變了。
一開始結婚,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人丈夫。
可漸漸的,隨著他們一次次共赴雲雨,體會極致的快樂,心理上的距離仿佛也被拉近了。他會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來到她身邊陪伴她,他會在她被工作困擾時不厭其煩的幫她梳理為她解惑。他一聲不吭的跳槽回國成為她的領導,又登堂入室的跟她住在一起。他不遠萬里趕到她出差的地方給她過生日,又把工資卡交給她……
不知不覺間,他成為她下意識依賴的另一半,成為她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這種穩定的安全感中,她的感情也全盤托出,放在了他身上。
因此,她對他的要求也變高了。
人從來不是無私的物種,而是渴望對等的回應。
關語兮嘆了一口氣,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陸司衡不喜歡她的話,這段婚姻大概率維持不下去了。
因為她現在想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塑料老公。
關語兮正長吁短嘆時,身旁有個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關語兮扭頭一看,來人正是陸司衡。他換上了西裝,但沒有打領帶,襯衣領口鬆開兩顆紐扣,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侍者遞上菜單,他隨意的點了一杯後,慵懶的靠著椅背,手臂搭在座椅扶手上。鏡片後的雙眼,目光睇向關語兮。
「你怎麼過來了?」關語兮訝異的問。
「看你的定位來的。」陸司衡道。
「……」關語兮想起來了,上次她出差的時候,雙方開啟了手機定位功能。
侍者呈上他點的那杯酒後,陸司衡端起酒杯,漫不經心道:「想好給我定什麼罪名了嗎?」
關語兮正往嘴裡送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這是什麼話?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樣,罪名還得現編?
關語兮被刺激的,當即脫口而出,「我昨晚就看到了你。」
「嗯?」陸司衡揚眉,聽她繼續說。
「你在不遠處的那家酒吧外,跟人喝酒聊天。」關語兮昂揚頓挫道。
「幾個老同事。」陸司衡淡聲點頭,示意她繼續。
「其中一個女人對你特別殷勤,你才把煙拿起來,她就湊到你跟前給你點菸。」
「那是我前助理Fred,」陸司衡解釋道。見關語兮半晌沒作聲,只是氣勢洶洶的盯著他,又問,「然後呢?」
「然後?」關語兮匪夷所思的看著他,「你還想要然後?你被我看到跟異性那麼親密,居然還問我然後?是不是我得親眼看到你跟女人上床才行?」
陸司衡眉頭蹙了下,「你就因為這個生氣?」
「對。」她攤牌了,她不憋著了,她就是不爽,「你不守男德,我很介意。」
陸司衡:「……」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關語兮起身,離去前不忘吩咐一句,「走的時候幫我把帳結了。」
陸司衡嗤笑一聲,看著她纖細的身影離去。
關語兮走到江邊,望著對岸輝煌的燈火,心情比之前好了一點點。果然,情緒就是要發泄出來。
沒多久,陸司衡再一次來到她身旁。他剛伸手攬上她的腰,她拉下他的手,往一旁避開三步遠,「這是公眾場合,要注意分寸,領導。」
她特意把領導兩個字咬詞很重。
陸司衡輕笑一聲,脾氣很好的解釋道:「其實我並不習慣別人幫我點菸,尤其是女人,昨晚只是個意外。」
關語兮沒吱聲。
陸司衡接著道:「你倒是可以把你認為的男德,展開講講。」
關語兮睨他一眼,「講了你就照做嗎?」
「那不然呢?」陸司衡雲淡風輕的反問她,「你忘了這個家誰是領導嗎?」
「……」關語兮別過頭,目光看向另一邊,隱在昏暗中的唇角泄露出一絲笑意。
她很快收斂笑意,端出嚴肅的表情,瞥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說道:「咱們現在的距離,就是正常社交距離,你任何時候跟異性相處,不能超出這個社交距離。」
他們倆之間隔著正常的三小步。
「像昨晚那種情況,那個女人都快貼到你身上來了,那是不正常的距離。」
陸司衡低笑一聲,從兜里拿出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
他一隻手扶著欄杆,一隻手夾著煙,吐出一口煙圈後,淡淡笑道:「管的還挺嚴。」
關語兮莫名害臊,耳根子泛起紅暈,但她嘴上倔強道:「你要是覺得我管得多,就跟我離婚唄。」
陸司衡彈了彈菸灰,拉近那三小步,伏身到關語兮耳邊,「咱們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你說。」關語兮嚴陣以待。
「不要總把離婚掛在嘴邊。」陸司衡沉聲道,「這話不好聽,也不吉利。我很不喜歡。」
男人低沉的語氣,有著一股關語兮很不習慣的冷肅和強大壓迫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