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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江斯年的資料並不難查。
優渥的家世, 出眾的能力加上清雋的長相,他幾乎就是眾人口中最艷羨的天之驕子。
至少黎嚴不用擔心自己是遇到了騙子。
而這當中最讓黎嚴印象深刻的是媒體對江斯年和他夫人的報導。
在媒體筆下,這位一到法定結婚就領證的年輕人極其寵愛他的妻子。
或許是出於好奇, 黎嚴終於答應跟江斯年見一面。
見面的地點定在黎嚴的家。
黎嚴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支尚未點燃的煙,姿態有些漫不經心,他看了江斯年一眼, 將手中的煙盒遞向他, 「抽嗎?」
江斯年擺了擺手, 表示自己不抽菸。
黎嚴見狀也不勉強。
銀色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與江斯年低沉好聽的嗓音融合在了一起。
「黎導你好,我是江斯年,是沈晨的女婿。」
黎嚴拿著打火機的手一頓,點了好一會,才把煙點燃。
他幾乎是自虐般猛吸了好幾口,任由自己被煙嗆紅了眼睛。
直到這一刻,黎嚴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這般沒出息。
哪怕時隔二十多年,沈晨在他心裡依舊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都能叫他方寸大亂。
一點猩紅在空氣中閃爍明滅,越發襯得黎嚴狼狽消極,他冷笑一聲:「是她讓你來找我的?怎麼,她自己不敢過來見我嗎?」
難怪江斯年被他拒絕了這麼多次,態度還這麼堅決,原來是因為受了沈晨的囑託。
只是沈晨這是什麼意思?
後悔了?
還是可憐他,想要彌補他?
江斯年搖搖頭:「不是。」
「不是她?」這個回答出乎黎嚴的意料,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那你怎麼會來找我?」
而江斯年接下來的回答更加讓黎嚴措手不及。
他說:「她已經去世了。」
「你說什麼?」黎嚴慌亂地將手中的煙按滅,面色驚惶地看向江斯年,「你說誰死了?」
他厲聲道:「是誰讓你來我面前胡說八道的?是不是林縝那個王八蛋?」
江斯年看著面前這個情緒陷入崩潰的男人,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他知道黎嚴已經聽明白了他說的話。
沈晨已經去世了。
無論他再回答幾遍,這個答案都不會被改變。
江斯年靜靜地坐在黎嚴面對,看著他顫著手指又點燃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的背後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但眼底的沉痛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許久之後,黎嚴沙啞的嗓音迴蕩在客廳里,「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江斯年找黎嚴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讓黎嚴重新拍攝《淪陷》。
至於他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林星津想演。
—
林星津在上一部電影中有不少的動作戲,磕磕碰碰都算是家常便飯。
江斯年接到余小絨的電話,說林星津差點從威亞上摔下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江斯年的心臟都差點停滯,他立刻就買了最早的航班飛往林星津所在的城市。
余小絨怕他擔心,手機開了免提。
「津津,我拿了冰袋過來,先給你敷敷。」
林星津皮膚薄,磕到的地方已經青紫一片,又紅又腫,落在她白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明顯。
余小絨一邊給她冰敷,一邊心疼又擔心地說道:「津津,咱們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讓醫生檢查一下,這樣大家都放心。」
剛剛摔下來的那一下,余小絨整個人都給嚇懵了,不然她也不會給家屬打電話了。
劉曼在一旁搭腔:「小絨說的沒錯,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更放心。」
「不用了。」林星津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地冷靜淡漠,她抬起受傷的胳膊,轉了轉手腕,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只是看著嚴重而已,不影響拍攝。」
劉曼忍不住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拍攝進度,我要是不給你買個敬業的通稿,都對不起你這身傷。」
知道劉曼是在開玩笑,林星津彎了彎嘴角,「我真沒事。」
劉曼拍了拍林星津的肩膀,「等這部電影殺青,我給你多放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那我就先謝謝曼姐了。」
余小絨的目光始終落在林星津的傷口上,她輕輕吹了吹紅腫的地方,「現在我相信這部戲是你最想演的了。」
誰知林星津卻搖了搖頭:「它不是我最想演的。」
余小絨說著她的話下意識問道:「那津津你最想演的是哪個導演的作品啊?」
「我最想演的是黎嚴導演的《淪陷》。」
毫無意外,在場的兩個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無論是黎嚴還是林星津口中的《淪陷》,對於劉曼和余小絨來說都是很陌生的存在。
「不過我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知為何,江斯年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林星津的聲音變得十分低落。
這下輪到劉曼驚訝了,「怎麼就沒機會了?我待會就幫你去聯繫這個黎嚴導演。」
林星津這麼優秀,很多導演搶著要給她遞劇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