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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麼嬌氣,肯定疼極了。
「什麼時候能醒?」郁謹川聲音暗啞。
「大概率晚上能醒過來,最晚明天早上,各位還請放寬心,程小姐的傷勢不重,慢慢養就好了。」醫生寬慰說。
郁謹川微微頷首,隨後幾人一起去了病房。
「爸,你先回家休息會兒,夏夏醒了我打電話給你。」江顧北擔心他身體撐不住。
江盛文搖頭:「等夏夏醒了再說。」
鍾喜悅附和:「我也是。」
「喜悅留下吧,有些傷可能當下檢查不出來,在醫院也好。」
江顧北說完,強行讓人送他父親回家了,回來後,他看到坐在病床前的郁謹川愣了愣。
如果今天是郁謹川的哥哥躺在這裡,他大概率也會留下。
但怎麼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家今天不忙?」江顧北狐疑地問。
「不忙。」郁謹川沒抬眼。
兩人正說著,沈音華來了。
「伯母,您怎麼來了?」江顧北上前。
「我來看看,夏夏怎麼樣了?」沈音華拿著一束花,放在了床邊柜子上。
「沒大礙,手臂骨折了,估計明天就能醒。」江顧北搬來椅子讓她坐下,「麻煩您跑一趟了。」
「不麻煩,今天不忙。」沈音華目光落在程可夏身上,心疼的不得了,「看這頭上磕的。」
「皮外傷已經是萬幸了。」
江顧北的情緒緊繃了一天,此刻停下來,忽然覺得渾身沒力氣。
「顧北,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讓謹川在這兒待著。」沈音華注意到江顧北有些疲憊。
「我沒事。」江顧北笑了笑,「您和謹川早點回吧,也不早了。」
沈音華一愣,不動聲色地掃了郁謹川一眼,合著這是還沒被承認身份呢?
想到這裡,沈音華起身拉著江顧北:「你先去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別等夏夏醒了你再倒下,走,跟伯母一起去吃個飯。」
江顧北沒想到她力氣還挺大,直直地被拉著往外走:「伯母,謹川也累一天了,也還沒吃飯。」
「他不餓。」
沈音華說著,把江顧北拉出了病房。
鍾喜悅暗自點了點頭:嗯,以後不愁婆媳關係了。
此時,VIP病房只剩郁謹川和鍾喜悅,郁謹川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維持著一個姿勢,始終沒動,目光也一直落在程可夏身上。
鍾喜悅悄悄看了一眼郁謹川,她以前幾乎沒有近距離和郁謹川相處過,如果不是程可夏,她也只能在財經雜誌中看到他。
一時間,鍾喜悅突然有種無形的緊張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掃了一眼病床上的程可夏,心裡暗暗佩服,以前不覺得,現在她終於明白這丫頭的膽子有多大了!
「那個……郁總,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鍾喜悅輕聲問。
「謝謝,我不餓。」郁謹川抬眼,聲音溫和。
「好,那我先去吃點東西。」
「嗯,你去吧。」
鍾喜悅實在不想和郁謹川待著,迅速溜之大吉。
病房內只剩郁謹川和程可夏,郁謹川看著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不言不語,很不習慣,倒是有點想聽她聒噪地嘰嘰喳喳了。
郁謹川抬手,輕輕戳了戳程可夏沒有受傷的手,過了幾秒,又戳了戳她的臉。
但是,程可夏毫無動靜。
「程可夏,你真的很不乖。」
郁謹川輕輕握住程可夏的手,沒有放開,另一隻手,輕輕勾勒著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
「等你醒來,我就答應你,把你這輩子的工資都扣完。」
郁謹川眼裡的笑意和心疼混雜著,在程可夏額頭落下一枚輕吻,
下午聽到消息時的那種後怕,那種心慌後悔,他這輩子再也不想體會。
夜裡寂靜,郁謹川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他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閉上了眼。
只是,潛意識裡的那份擔憂,始終牽動著神經。
鍾喜悅回來就看到這幅畫面,她提著沈音華讓人送來的晚餐,站了片刻,悄悄走出了病房。
而江顧北那邊,吃完飯,沈音華曉之以情動之以禮,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但江顧北心裡裝著程可夏,無論沈音華怎麼說,他還是回了醫院。
一整夜,郁謹川和江顧北輪流守著。
但直到天亮,程荷都從美國趕回來了,程可夏還是沒醒。
「怎麼樣了?」
程荷呼吸急促,神色匆匆地走進病房,她來到病床前,目光在程可夏身上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遍。
郁謹川雙手抱臂靠在窗邊,看到程荷進來,他抬了抬眼,背光的陰影中,面容是遮不住的倦色。
「媽。」江顧北從沙發上起身,「你先別著急,剛剛醫生來過了,說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
「那怎麼還沒醒?」程荷看了一眼病房內的檢測儀器。
「醫生說快了。」江顧北倒了杯水給程荷,「先等一會兒,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程荷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跟著她一起回的,還有她新交的小男朋友Levi。
江顧北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兩人正在朋友的雕塑展上,Levi不放心她一個人回來,就跟著一起回了。
「先休息一會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