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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穩住了。
程可夏雙手哆嗦地拿出手機,她已經無暇顧及鍾喜悅剛剛發了什麼,率先發了一條過去。
程可夏:[他剛剛要給我塗指甲!]
鍾喜悅:[所以塗了嗎?]
程可夏:[這是個陷阱!我聰明地躲開了!]
鍾喜悅:[慫。]
程可夏:[我這叫徐徐圖之!!!]
三個感嘆號,是程可夏最後的倔強。
她可以在無人認識的海灘和他肆無忌憚地調情,但是不敢在熟悉的人際關係中和他亂來,人際關係,是一層束縛欲望的枷鎖,因為她要顧及自己在社會中的屬性。
不過,亂來是一定會亂來的。
程可夏悶在被子裡,平緩心跳,緩過神來她才去翻鍾喜悅剛才在露台發的消息,好傢夥,幾十條。
程可夏:[你剛才要害死我!]
程可夏:[手機掉他腳邊你還拼命輸出,你怎麼不打電話在他耳邊喊我要勾引他呢!]
鍾喜悅這才知道她剛剛發生了什麼,只笑著打字。
鍾喜悅;[這麼刺激?]
鍾喜悅:[不過現在不是你勾引他,是你魂兒被勾沒了大小姐。]
程可夏:[他這隻男鬼妖得很。]
鍾喜悅:[多妖?]
程可夏:[想坐在他腿上親。]
那一瞬間,程可夏的確有這個衝動。
鍾喜悅:[去!去!你現在就給我去!]
鍾喜悅:[你哥要是在雲城,我現在就去坐他腿上親!]
程可夏:[我哥可不能回來,回來我還怎麼收了這男鬼!]
鍾喜悅又變本加厲地慫恿,發了十幾條,程可夏的心怦怦跳,突然有些後悔剛才跑出來,拆穿就拆穿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行不行,不能讓哥哥知道的。
為了抵制誘惑,程可夏索性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在被子裡悶了半個小時,程可夏悶出一身汗,她拿著乾淨睡衣去了浴室,但洗到一半她就餓了,中午沒吃飯,傍晚就吃了一點點東西,晚飯也沒吃,她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程可夏洗完澡頭髮都沒吹,就去餐廳覓食,但是走過轉角發現,郁謹川在偏廳打撞球。
去餐廳的路上要經過那裡,程可夏本能地想回頭,她今天差點就露餡了,還是少在他面前晃悠好。
但是肚子好餓。
她抬起腳步,像是沒看見郁謹川一樣從他身邊過去,而郁謹川更是如此,眼皮都沒抬一下,旁若無人地將黑8撞擊進洞。
一局結束,郁謹川將桌面收拾好,轉身回了臥室,餘光沒有向別處偏分毫,仿佛這套房子只有他一個人。
半個月的相處,兩人的關係毫無進展。
程可夏坐在餐廳里,笑著灌了兩瓶酸奶,她回想著男人剛剛淡漠的神情,絲毫不意外,傍晚突然的親近果然是有目的的,確定了答案就翻臉不認人。
真是冷漠呢。
程可夏回到臥室蒙頭睡覺,但是白天睡多了,翻來覆去三個小時都沒睡著,而且更要命的是窗外下起了暴雨,轟隆隆的雷聲伴隨著閃電,嚇得程可夏縮成一團。
她最怕打雷。
程可夏縮在被子裡,緊緊捂住耳朵,每一陣雷聲都嚇得她一陣瑟縮,程可夏一邊害怕還忍不住吐槽——
不是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的麼,老祖宗的話都不好用了嗎?
原本以為夏夜的暴雨很快就會過去,但是過了五分鐘,程可夏實在撐不住了,她光著腳跑向郁謹川的房間。
窗外雷雨交加,郁謹川看了眼時間,凌晨三十分,他閉上眼,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那張拘謹膽小的臉。
但他閉上眼睛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昏暗中,郁謹川沉默地看向門的方向,沒回應,接著敲門聲又急促了一些。
「郁謹川,你睡了嗎?」
男人黑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過了片刻,郁謹川起身下床,緩緩走向門邊,他打開門,就看見她光著腳站在門外。
「有事?」郁謹川像是沒看見她眼中的害怕。
「打雷了,害怕……」程可夏此刻的恐懼不是裝的,她是真害怕。
「所以呢?」郁謹川聲音沒有起伏。
程可夏一噎,她抬頭望著面前高大的男人,黑沉的眼眸宛如這場夜雨,冰涼,沒有溫度,他平靜地垂眸看著她,沒有絲毫不耐煩,當然,也沒有憐惜和愛護。
程可夏突然鼻子一酸,眼睛也紅了。
她演過很多次,但這次是為數不多的真正情緒。
「早點睡。」
郁謹川說完,關了門,程可夏望著緊閉的門,眼淚瞬間滑落,她哭著回了房間。
一門之隔的臥室內,郁謹川聽著門外沒了動靜,他轉身回到床上,平靜地躺下。
窗外雷聲絲毫不減,滂沱大雨拍打著窗戶,室內更顯得靜謐,郁謹川平躺在床上,如往常一樣醞釀睡意,可腦海中全是剛才門外那張臉。
男人平靜的呼吸中夾雜著一絲煩躁。
過了五分鐘,又一陣雷聲轟隆隆地響徹天際,仿佛要震碎這世間的一切,緊隨而來的閃電將漆黑的房間驟然照亮。
郁謹川睜開眼,掀開被子大步朝門外走去,他來到程可夏臥室門外,敲了敲門,但是沒人應。
「程可夏。」他又敲了敲,還是沒人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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