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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東庭:「………」
晚間,吃過晚飯之後。
沈東庭躺在床上掛水,時錦南則盤腿坐在陪護床上,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見她忙碌,沈東庭也沒主動打擾。直到她伸手去捏酸疼的肩膀,他才出聲提醒:「要不你坐到床尾支起桌子,那樣一直低著頭對頸椎不好。」
時錦南活動了一下脖子:「不用,馬上結束。」
下午她又跟公司請假,但一天還好,時間久了,大家都很忙,沒人願意一直幫她處理那些工作。最後商量再三,她答應老闆暫時遠程辦公。
按照沈東庭這個情況,完全可以自己在醫院的。可她答應了外公,又不好說話不算話,不過好在一周就可以拆線出院了。
醫生拆線的時候,時錦南就站在旁邊,看著那泛紅的傷疤,忍不住問道:「醫生,請問,他這個以後會留疤嗎?」
「按理說,應該多少都會留點。人到了一定年齡,就不能跟幾歲十幾歲的孩子比了,就算是用了祛疤產品,也只是會讓傷疤看起來減輕一些。」醫生說著扯出最後一個線頭。
又繼續道:「況且,您丈夫已經二十九了,眼看著三十的人了,留疤很正常。如果你們很介意,可以到整形醫院,做祛疤手術。」
醫生那似笑非笑地語氣,讓時錦南有些窘迫,她垂眸緊閉嘴巴,沒好意思再問什麼。
沈東庭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等醫生走後,捏捏她的手問:「你介意?」
「又不在我身上,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時錦南甩開他的手,轉身去紙袋中拿出他的衣服,催促他去換上。
本來幾個長輩都要過來的,後來沈東庭極力勸說,才打消他們的念頭。
十點半辦理好出院手續,兩人回到家時,沈父已經做了一大桌子菜。除了兩位父母,外婆也來了,外公因為工作原因,並未過來。
時錦南沒想到一向膽小的兩隻貓,竟然意外的很黏外婆。
外婆看到小兩口回來,放開阿九與十一,主動走上前,拉住沈東庭的手。
「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到現在才讓我知道。」
「都是小事,一點皮外傷而已。」沈東庭反握住外婆滿是褶皺的手背,笑的雲淡風輕。
外婆又心疼埋怨了幾句,才轉而對時錦南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在醫院照顧東庭了。」
時錦南忙客氣回答:「應該的。」
三人坐到客廳閒聊幾分鐘,餐廳那邊就傳來了鄭心柔地聲音:「吃飯了。」
沈東庭率先起身,攙扶起外婆。
時錦南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餐桌上,幾個人依次坐下。
沈父先盛了一碗老母雞湯放到沈東庭面前。
沈東庭道謝之後,象徵性喝了兩口,放下了勺子。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後一家人又坐到客廳閒聊兩個多小時才離開。
目送著三位長輩的車子遠離,沈東庭與時錦南才返回樓上。
在醫院這一周,沈東庭也沒好好洗過澡,回來後直接去了浴室。
這些日子,時錦南都是白天抽空回來給三隻貓換糧、換水以及鏟屎,都沒有時間好好打掃一下貓房。
趁著沈東庭洗澡的時間,她擼起袖子,拿著清掃工具,開始在貓房裡忙碌起來。
時錦南提著兩袋清掃出來的垃圾,正準備出門下樓扔垃圾時,門外卻想起了敲門聲。貓眼監視器中出現幾個陌生男人的臉,但從身上的制服來看,應該是小區物業的人。
經過那晚的事情,她沒有主動開門。而是回臥房,隔著衛生間的門,對裡面的沈東庭道:「好像物業的人來了。」
沈東庭剛吹乾頭髮,正準備出去。聽到外面地聲音,也不整理頭髮了,隨意梳理了兩下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應該是上門道歉的。」
果然,門一打開,物業經理就帶領著幾個安保人員整齊劃一九十度鞠躬。
沈東庭一身休閒家居服,堵在門口,並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意思。
鞠了三個躬之後,物業經理才搓著手,笑容尷尬開了口:「我們最近一直在加強小區的安保工作,今天有工作人員說看到您二位出院回來了。我立刻把那晚負責小區巡邏與看守大門的幾個安保給您帶來了,希望您二位能原諒我們的工作疏忽。」
時錦南提著垃圾袋,站在沈東庭後面,默默等待。
而沈東庭對於他們的道歉並不為所動,只是雙臂交疊,用沉默來應對。
物業經理心裡忐忑不安,摸不透沈東庭是什麼態度。他緊張咽了咽口水:「要不這樣,您的醫藥費我們出,未來一年的物業費,我們也給您二位免了。」
時錦南一直覺得這裡的物業費很貴,此刻聽到物業經理這話,不由得睜圓了眼睛。這經理說出這話之前,應該心裡也很糾結吧。
按照常規操作,一年的物業費,公司不會那麼輕易讓步的。最後很有可能是這個物業經理來出,或者是他手下那幾個安保兌錢填平這個窟窿。
正在時錦南東想西想時,沈東庭終於有了回應:「好啊。」
說著就調出了醫院的清單,他有醫保,報銷之後,其實也就花了兩千塊錢左右。
業務經理用手機拍下清單後,又陪著笑臉再三保證:「我回去準備好,立刻給您轉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