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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暗戀裴延的事,這麼多年就只有逢兮知道。
她能和逢兮成為朋友,是因為二〇一五年的一場商業晚宴,彼時,逢兮還不是現在風頭無倆的金影獎影后,沒了金主的她,連過路螞蟻都能踩上一腳。
晚會上有個暴發戶對逢兮動手動腳,被江昭意看見,出手相助,對方認出她是祥匯集團大小姐,只能賠笑離開。
在此之前,江昭意就認識逢兮。
不提曾經捧她的那位主兒和江家算得上世交,便是裴延曾公開承認逢兮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圈內好友,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一來二去,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二〇一七年,裴延和江枝意在一場雜誌周年晚會上交談,被江昭意撞見,那時逢兮就站在她身邊,第一次看見慣日情緒冷淡的江昭意眼中流露哀戚。
逢兮沒多說一句話,只是拉著江昭意去會所嗨了一晚上。
第二天宿醉醒來,兩人電話被主辦方打爆,才想起昨晚缺席的晚會,然後抱在一起笑個不停。
後來這事被有心人爆出,還叫逢兮落了個耍大牌的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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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把半個月前在柏林重遇裴延的事告訴了逢兮。
逢兮聽完,摸著下巴感嘆:「裴延真不愧他粉絲送他的『男狐狸精』稱號,把你這清心寡欲的神女勾引的下了凡,不過你跟我講一句實話——」
江昭意不解眨眼。
「——我以前就聽那位說過,裴延這人看起來浪蕩放縱,實際上還是個童子雞。」逢兮伸手摸了摸江昭意臉,語氣八卦,「所以裴延床上技術怎麼樣?我記得我初戀第一次是秒.射,他不會也是吧?」
江昭意臉頰飛上兩朵紅雲,支支吾吾沒有回答。
逢兮知道江昭意雖然叛逆,但在性.方面還是很羞怯,便沒追問下去。
兩人正聊著天,逢兮手機鈴聲響起,是男友付卓琛打來的,告訴她臨時接到通告,原定的遊輪三日游不能陪她去了。
掛斷電話,逢兮托腮看著江昭意問:「遊輪三日游缺個伴兒,不知江大美女願意賞臉嗎?」
「樂意至極。」江昭意笑著點頭。
Joe回到後台,逢兮和她打了招呼,禮貌詢問Joe要不要一起去,Joe笑著拒絕,和前來接她的男友一起離開了。
江昭意去了下榻酒店收拾好行李,安排好團隊回程機票,和逢兮搭乘計程車前往遊輪停靠的墨爾本港口。
夜色下,港口兩岸船艇熙攘,遠處高樓直聳入雲,路邊霓虹流光溢彩,打扮精緻的遊客三倆成群提著行李箱,在侍者帶領下排隊登船。
遊輪高有七層,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春日涼風吹來,河面波光粼粼,甲板上遊客來來往往,恍如一個會移動的小型城市。
江昭意和逢兮在侍者帶領下前往訂好的房間,去房間路上,侍者用一口流利英語向她們介紹遊輪設施:「……四樓是棋牌房,裡面有個小型賭場,五樓是餐廳,六樓是休閒區,裡面有酒吧、網球室等……兩位女士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玩樂放鬆。」
逢兮望向遊輪第七層,和燈火通明的下六層不同,那裡只亮起一束微光,存在感很強,像是壓在眾人頭頂的一座大山。
無法忽視。
「第七層呢?」逢兮問了句。
侍者彬彬有禮地回,「第七層是我們老闆的私人休息區,如果女士無事,還請不要上去。」
逢兮訂的客房在二樓拐角,視野很好,在房間裡就能看見窗外景色。
收拾好行李,遊輪也離港駛出,所經之處,水面泛起細微波瀾,風從窗口吹來,帶著潮濕氣息,兩岸霓虹逐漸隱於夜色之中。
逢兮自上船後就犯頭暈,剛還進洗手間吐了一圈,江昭意找侍者要了暈船藥,照顧她吃藥睡下,攏了件披肩離開了房間。
甲板上人群熙攘,有在躺椅上假寐的,有拿著手機拍照的,江昭意未看一眼,徑直上了樓梯,輾轉來到四樓賭場。
賭場燈火通明,玩鬧的人有男有女,來自不同國家,聲音嘈雜,熱鬧非凡,一派奢靡之像。
從江昭意踏進這裡起,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這位突然出現的東方美人身上,不因其他,只是她那通身清冷氣質,完全不像會來這聲色場合的人。
他們看著她輕車熟路找工作人員換了籌碼,挑了一個玩21點的賭桌前坐下。
這桌坐莊的是個中國富二代,上桌玩了一圈,難逢敵手,見坐下的江昭意模樣乖巧,不由調侃道:「妹妹,是第一次玩嗎?要不要我給你講解下規則?」
「不用,」江昭意語氣冷淡,把面前的籌碼一扔,看向富二代,「發牌吧。」
富二代笑:「那要是待會輸了,可別哭。」
江昭意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沒多言,依舊一派冷淡的神色,等牌發到手裡,她瞧了一眼,按下一張撲克,面不改色地繼續下注。
在江昭意手指敲擊桌面要第二次牌時,富二代神色從玩笑變為正經,問她:「妹妹,你確定還要牌?」
「要。」
拿到牌後,江昭意選擇了加倍下注,直到亮牌時,眾人呼吸屏住,驚愕看著江昭意亮出的牌——一張梅花7,一張紅桃4,最後那張牌是一張紅桃10。
加在一起,剛好是21點。
江昭意清淡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她看著富二代,柳眉一挑:「我贏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