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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抬睫看去,白色木門上掛著一串貝殼風鈴,燥熱晚風一吹過, 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響聲。
裴延目光也跟著看過去,手虛虛地搭在江昭意肩側, 低頭湊近,呼吸溫熱:「江老師,難得來一次, 不帶你男朋友參觀一下你的閨房嗎?」
他像是有意逗她, 把「閨房」兩個字的字音咬的格外重,尾調拖長, 低沉帶磁的嗓音像一把帶鉤的小鉤子, 撩撥得江昭意心跳加速。
一時間,氣氛變得曖昧。
江昀也不是什麼不懂的小孩, 藉口去廚房給胡雅打下手, 有眼見力的把空間留給江昭意和裴延。
在一起這麼久,裴延發現江昭意這姑娘害羞特別好玩, 面上強裝鎮定,一派清冷神情, 但緋紅會像漲潮的海水,從耳尖一點點變粉、變紅,然後快速蔓延到臉頰。
就像此刻,她明明已經被逗得不知該怎麼辦時,還佯裝一臉無所謂開口:「帶你看我房間也不是不行——」
「不過嘛,」江昭意耳垂是紅的,眼睛亮晶晶,湊到裴延耳邊,語氣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以前都是你掌控全局,今晚怎麼也得換我試試了。」
裴延眼神變得晦暗,攬住江昭意的手往下,輕而易舉地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兒,拇指指腹摩挲那處柔嫩肌膚,酥麻的感覺如同觸電,瞬間傳遞到四肢百骸。
江昭意身體瞬間軟了,但還不服輸,揚起下巴,用眼神同裴延較勁。
裴延桎梏住她的手,順勢把人拉進懷裡,另只手捏住江昭意下巴,沒用力,卻隱隱帶有一種駭人的壓迫感。
江昭意長而卷翹的睫毛微顫,就這麼看著裴延。
裴延挑眉笑了一下,是那種很痞又帶點兒壞的笑,邪氣撩人,江昭意有點兒看呆,卻見裴延微躬身,以壓迫感十足的姿勢湊近她,江昭意心不爭氣地跳了一下。
江昭意有點兒後悔,她是不是撩過火了。
裴延的唇游離在江昭意耳側,一垂眸就能瞧見她漂亮修長的天鵝頸,他含住她發紅的耳垂,銳利牙尖輕磨,像是在報復,江昭意吃痛瞪他一眼。
「玩挺野啊,寶貝兒。」裴延挑起眉梢,痞里痞氣地笑。
耳垂傳來輕微疼意,氣得江昭意用手打了一下裴延手背,她正要說話,這時,廚房推拉門打開,江樂成端著煲好的湯走了出來,對江昭意兩人喚道:「昭昭,小裴,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江昭意慶幸客廳和餐廳是用壁櫃隔開,江樂成夫妻倆向來有把零碎雜物往壁柜上堆疊的習慣,便造成了視角盲區。
「來了。」江昭意應了一聲,給還抱著她的裴延一個威脅眼神,壓低音量說,「快鬆開,去吃飯了。」
裴大少爺往軟枕上靠了靠,手臂環著她的腰,神情松懶,一副漫不經心姿態,慢悠悠開口:「什麼時候帶我去瞧瞧,咱們江老師從小到大的閨房,嗯?」
江樂成把手裡湯鍋放下,半天沒見江昭意兩人過來,邁步往客廳走,嘴上喊道:「昭昭?小裴——吃飯了。」
眼瞧江樂成越走越近,江昭意只得咬牙和裴延說:「吃完飯就帶你去。」
「有條件嗎?」裴少爺問。
江昭意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沒、有。」
她哪敢有啊!
這位大少爺就是個不要臉的性子,在開葷腔方面,她即使再修煉個千八百年,也不是裴延的對手。
「乖,」裴延鬆開江昭意的腰,換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姿勢摟著她,一抬頭,江樂成正好走了過來,裴延和他打招呼,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抱歉叔叔,剛看劇太入神了,沒聽見您叫我們,我們馬上去洗手。」
江樂成看一眼在播放九塊九包郵洗衣用品GG的電視,不戳穿他,笑道:「快去洗手,馬上就吃飯了。」
「好的,叔叔。」
裴延牽著江昭意的手進了衛生間,洗完手出來,江昭意正往餐廳走,緊跟她身後的裴延上前攬住她肩,脖頸微彎湊近江昭意,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晚上回家,如你所願。」
「……」
吃完晚飯,江昭意牽著裴延的手,推開那扇時隔十年臥房的門,隨著她的動作,房門上掛著的白色貝殼風鈴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
按照記憶,江昭意摸到牆上壁燈開關,「啪——」地一聲,溫馨的橘黃燈光瞬間照亮空間。
房間整體是粉白色,雖然很小,但布置的很有少女心,白色蕾絲邊的單人床擺在左邊,一旁角落放著一把紅棕木大提琴,另一邊是一張白色寫字桌和陳列著各式各樣獎盃、榮譽證書的書櫃。
空氣里洋溢清淡的橘子甜香,地面一塵不染。
江昭意抿緊唇角,看來她不在的這些年,媽媽一直有定期給她打掃房間。
裴延睃巡一圈,視線被寫字桌正對的那面牆吸引走,白色牆壁畫著一束巨大向日葵,每一片花瓣上都是一張照片,照片下面用馬克筆寫著拍攝日期。
有江昭意還是幼童,被胡雅抱在懷裡、有江昭意扎著兩個小羊角辮,彎起眼睛,捧著第一次獲獎的證書笑得燦爛、有江昭意長成亭亭少女同朋友出遊的照片……
這一面牆,是江昭意牙牙學語的周歲到嬌俏動人的十五歲,記載了她在棲塘生活的十五年。
江昭意順著裴延目光看去,眼神柔和了幾分,聲音也跟著放輕了:「這面牆是爸爸畫的,他說我成長的每一個瞬間都值得紀念,希望我像向日葵一樣樂觀開朗的長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