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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在沙發上坐下,雙手侷促地放在身側握成拳,抬眼看著裴延問:「你房間沒酒嗎?」
「沒,」裴延拖著尾調應,給江昭意倒了杯水,「去老陸房間拿,你乖乖在這等我。」
江昭意手捧著玻璃杯,乖巧點頭,看著裴延從房間離開,在沙發坐了幾分鐘,外面響起重重關門聲,她抬睫看去,裴延拎著一瓶酒走進來。
等裴延把那支酒放在玻璃茶几上,江昭意才看清這是一支價值七位數的勃艮第黑皮諾。
想起剛才那聲「砰——」的關門聲,江昭意忍俊不禁,陸政嶼素來由收藏酒的愛好,據傳他酒櫃裡的酒最低也是六位數起。
裴延一拿就是七位數,難怪性子穩重如陸政嶼,會被氣得重重摔門。
江昭意看著裴延熟練醒酒、開酒,把酒倒進高腳杯,杯中液體漾開波瀾,泛著盈盈的紅光。
裴延在江昭意身邊坐下,端起高腳杯遞給她,江昭意道謝接過,低頭輕抿一口,還沒來得及細緻品嘗,下巴忽地被裴延掐住。
江昭意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安靜地看著裴延,眼神無辜又純真。
裴延喉結滑滾,微糲指腹揉著她染上酒液的唇瓣,眼底一片暗潮湧動,他低頭湊近,緊盯著她的唇,嗓音又沉又啞:「能讓我嘗嘗嗎?」
江昭意愣愣眨眼,囁嚅著聲說:「……能,能的」
裴延笑了下,拇指摁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江昭意眼睫輕顫,紅臉閉上了眼,任由裴延親她。
這個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喝了一口酒的原因,唇舌交纏間,滿是紅酒的甘甜,微醺、迷人,令人忍不住沉淪。
貪婪地想要更多。
江昭意被裴延打橫抱起,身子忽然騰空,她不禁摟緊他的肩,懸在空中的雙腿晃蕩著,在光下,泛著如瓷的白。
他們一同倒下,柔軟床墊微微塌陷。
光線太亮,江昭意忍不住虛眯起眼睛,視線里,裴延單膝跪在床尾,修長指節穿過她的長髮,攥住她的手腕,和她十指相扣。
江昭意仰頭看著裴延,從這個角度去看,她能看見男人緊繃下顎,流暢且利落,喉結上下滾動,弧線銳利又迷人。
她望見他眼下那顆淚痣,紅的像硃砂。
分外妖治。
裴延虛摟著江昭意,低頭吻她心尖,在那顆紅痣流連忘返,江昭意弓起身子,指節一點點抓緊身下床單,指尖透著害羞的粉。
江昭意覺得頭頂的光太晃了,讓她都有些暈了。
裴延不滿只和她一隻手相握,一邊吻著她,一邊去尋她的另一隻手,低眸看去,小姑娘手指緊抓床單,白色床單褶皺遍生。
江昭意被裴延看得臉熱,側臉躲開他的眼神。
裴延低笑一聲,強勢攥住江昭意緊抓床單的手,從指節插入,和她掌心相貼,然後低下頭,濕熱呼吸縈繞在她耳畔,語氣痞壞:
「別抓床單,抓我。」
第十六章
白光瀉下, 裴延看著懷裡的姑娘,她的肩胛骨嶙峋削瘦,線條蜿蜒而下, 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江昭意微仰著頭, 望著天花板, 白色水晶羽毛吊燈一晃一晃的,那羽毛漂浮在她心尖,令平靜心湖盪出片片漣漪。
裴延吻她眼尾的淚, 低啞著嗓笑,沒一點兒正形,壞到了骨子裡:「上面哭就算了, 怎麼下面也哭了?」
江昭意不知怎麼回答,眼睫顫抖著, 瘦削的蝴蝶骨也顫慄著,只能被迫承受裴延的吻。
「換指甲油了?」裴延聲音很啞,眼睛盯著江昭意纖細的腳。
江昭意足背緊繃著, 腳趾微微捲曲, 她的腳指甲修剪的整齊,從上次那一圈貓眼綠, 變成了冰透的裸粉, 襯得一雙腳越發白皙。
「換…換了……」江昭意顫抖著聲音回答。
來墨爾本之前,她和Joe去了一趟漢堡玩, 兩人一時興起, 便約好了去做指甲,江昭意原本選的是一款焦糖色, 臨到做時,換成了現在的裸粉色。
裴延贊她:「很漂亮。」
濕潤的呼吸噴灑, 江昭意腳趾羞恥捲曲,她眼睫顫抖著,幾乎不敢看裴延,卻聽他低沉笑聲在耳邊響起:「下次我給你塗指甲油,怎麼樣?」
……下次?
他們哪還有什麼下次?
江昭意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根煙,燃起的火苗無數次擦過菸草,但從沒被點燃。
就如現在。
江昭意覺得自己開始變得貪心了,不只滿足於現狀,禁果這東西一旦觸碰,就像無止境的深淵,想要向裴延索取更多。
她想裴延吻她,想他擁抱她,想他用力地愛她。不是像現在,如同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江昭意睜開濕潤的眼,看向裴延,一出聲,嗓音是她從未有過的哭腔,帶著輕輕的哀求意味:「……裴延」
裴延沒有應聲,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腕,和她十指相扣,他吻著她,動作閒散,透著一股漫不經心。
江昭意明白了,裴延就是有意戲弄她。
她又出聲叫他,這一次聲音染上濃濃的撒嬌:「裴延。」
裴延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感受她砰砰亂跳的心。
他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和她對視,他挑著眉,神情懶散,但目光漆黑兇猛。
「想要我嗎?」裴延低頭吻她的唇,手在那顆紅痣流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