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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想答應他,但想到房間因為暈船昏睡的逢兮,還是拒絕裴延,裴延沒說什麼,提出送她回房間,江昭意點頭同意。
從一樓甲板到二樓客房,江昭意的手都被裴延牽著,快到房間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取下外套遞給裴延:「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完,江昭意轉身要走。
裴延忽地攥住她纖細手腕,順勢環住了她的腰,江昭意猝不及防,眼前驟然一黑,就被裴延緊緊抵在了冰涼的牆上。
一股冷冽的雪松木氣息傾覆而下,裴延的唇游離在她嘴邊,他眼神深邃,看著她說:「不留個聯繫方式嗎?」
江昭意眼睫扇動,輕聲開口:「我們這種關係,沒必要留聯繫方式吧。」
縱然是江昭意想過再進一步,可理智不允許。
因為她清楚知道,裴延向來對待感情漫不經心,現在對她也只是獵艷的新奇感作祟,等到保質期過去,傷心的人只有她。
江昭意有自己的驕傲,即使暗戀裴延多年,也不允許自己淪為愛情的囚徒。
像現在這樣,就挺好。
床上談情,床下陌路。
裴延會一直對她保持新鮮感,她也藉此,做一場永不醒來的美夢。
有回房的遊客路過他們身邊,見兩人姿態曖昧,沒忍住多看了一眼,裴延大掌按住江昭意腦袋,用挺拔身體擋去路人注視目光。
人走後,江昭意從裴延懷裡抬起臉,從她這個角度,能瞧清男人滾動的喉結,利落分明的下頜線條。
江昭意想從裴延懷裡離開,怎料,裴延伸手掰正她的臉,迫使她和自己對視,叫她:「江昭。」
「嗯。」江昭意眼睫顫了一下,靜等裴延下文。
裴延手捏著她的下巴,粗糲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薄嫩肌膚輕蹭著,他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認真,但字眼痞壞:「我不是想睡你幾次就能滿足的人,我更想正大光明的擁有你。」
江昭意心跳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延。
昏暗光下,裴延眼皮垂著,眼尾拉出一道很鋒利的弧度,一雙眼黑又沉,顯得左眼下那顆紅色淚痣,愈發蠱惑人心。
江昭意覺得自己心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她盯著裴延那顆紅色淚痣,強壓下激動的心緒,語氣平靜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裴延低頭吻她,淺嘗即止,看著她說,「要試試和我談戀愛嗎?」
江昭意背抵在冰涼的牆壁,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告訴自己,不能那麼輕易地就選擇投降,喜歡他那麼久,已經夠被動了,唯一的主控權,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聯繫方式,我可以給你,但談戀愛還是算了。」江昭意語氣冷靜。
說完這句話,江昭意內心忐忑,她用餘光去瞄裴延,男人下顎繃緊,眼皮垂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像在思考。
說實話,江昭意心裡也沒底,從高中起,喜歡裴延的女生就數不勝數,而她只是迷戀他的萬千少女里的某某某。
像裴延這樣的天之驕子,估計是第一次被女生拒絕,他會同意她這荒唐提議嗎?
下一秒,男人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成,聽你的。」
裴延拿出手機加上江昭意微信,單手插著兜,拍了拍她腦袋,懶洋洋地笑:「早點兒休息,明天見。」
江昭意輕嗯一聲,目送裴延挺拔背影消失不見,她才轉身開門進房。
進來後,江昭意發現逢兮不在房間,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下撲進柔軟的床褥里。
裴延說想和她談戀愛,想要正大光明擁有她。
明知這不過是他對其他女孩說慣的情話,江昭意還是忍不住心動。
江昭意從被子裡仰起臉,點開裴延微信主頁,盯著那張彎月頭像走神。
高三開學重新分班,她晝夜不分的學習,終於考進裴延所在的競賽班,和他成了同班同學,進了同一個班群,從那時候起,裴延頭像就是這張彎月圖片。
江昭意記得高中論壇里有人分析過這張頭像,據說是他初戀女友戚月笛名字裡帶月,所以他就一直用著這張彎月圖片當頭像。
這事兒還在論壇里掀起一陣不小的討論風波,大家都說裴延和戚月笛會舊情復燃,直到戚月笛在社交軟體官宣和一地下Rapper的戀愛消息,輿論才漸消。
江昭意看著這張彎月頭像,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裴延那首《雲端月》是寫給戚月笛的嗎?
正胡思亂想著,房門從外推開,江昭意摁熄手機,回頭見逢兮一臉煩躁地走進來,她起身給逢兮倒了一杯水,溫聲問:「兮兮,你怎麼了?」
逢兮咕嚕嚕灌了大半杯水,把玻璃杯重重放下,咬牙切齒地說:「寶貝,你知道這艘遊輪老闆是誰嗎?」
江昭意搖頭。
逢兮咬緊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是、陸、政、嶼!」
「陸二哥?」江昭意訝異,旋即看逢兮臉色不好,體貼地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說起這事,逢兮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告訴了江昭意事情經過:「我剛醒來,沒看見你在房間,就出去吃了個飯吹風,哪想就遇見了陸政嶼……」
掛斷電話後,逢兮跟在侍從身後上了七樓,在離陸政嶼半米遠的地方停下,借著船燈明亮的光,打量面前的男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