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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幾人騎著馬前後過來,待馬停下後,立馬有馴馬師上前牽馬,有其他工作人員遞上毛巾和礦泉水。
江昭意看清其中一人長相,黑色騎馬裝,兩鬢花白,精神抖擻,正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擦汗,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是裴家老爺子裴瀚之,和他走在一起的還有圈內其他長輩。
「裴老剛才跑那幾圈,正是風采不減當年!」旁邊一人開口奉承道。
裴瀚之把手裡毛巾丟給工作人員,笑不達眼底:「人老了,比不得當年。」
一群長輩說著話往這邊走來,有人眼尖瞧見了在挑馬的江昭意,那姑娘穿著一身素白的騎馬裝,烏黑長髮紮成高馬尾,清冷氣質中透著一絲幹練的爽利。
天生一張漂亮臉。
有人瞧著江昭意,不免想到前段時間圈內傳言,裴家的兩個公子哥被她迷得團團轉,甚至因她鬧得兄弟不睦。
在場之人心思各異,但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看向裴瀚之。有好事者心想,就這害得裴家兄弟失和之人,也不知道裴老如今瞧見她,會是什麼態度?
江昭意看見走來的一眾長輩,禮貌打招呼叫人,輪到裴瀚之時,向來處事不驚的她也有些緊張:「裴爺爺。」
話音落,眾人不禁看向裴瀚之,這位常年身處高位,連如今多少政.界要客見了都要尊敬喚一聲「裴老」的老人,眉眼慈祥地看著江昭意:「都說了要改口,你這孩子,還是這麼守禮。」
眾人面面相覷,瞧裴老對江昭意這態度,怕是心裡已經認可了這位未來的兒媳婦。
江昭意懸著的心放鬆了些許,心底卻也生出了積分愧疚。
她一直因上次從裴公館離開的事,不敢面對面前老人,可裴老爺子不怪她,倒還對態度一如往日的和藹。
「抱歉爺爺,上次是我考慮不周。」江昭意輕聲和裴瀚之道歉。
小姑娘眉眼低垂,神情坦蕩,倒叫裴瀚之生出幾分憐愛之心,這姑娘從見面起就是安安靜靜的,和他家裡那幾個渾天胡來的完全不一樣。
「這事兒不怪你,」裴瀚之拍了拍江昭意的肩,語氣慈愛地問,「你怎麼在這兒?阿延那混小子去哪了?」
江昭意正要說話,身後響起一道散漫又好聽的嗓音:「老爺子,別罵了,您孫子在這兒呢。」
江昭意和眾人循著聲源看去,裴延從遠處走來,黑色T恤,工裝褲,身姿挺拔,他單手插兜,步子散漫,臉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松懶神情。
「去哪了?留昭昭一個人在這兒?」裴瀚之問他。
裴延先和一群長輩打了招呼,走到江昭意身邊虛攬住她的肩,回答老爺子的提問:「工作室有點兒事。」
裴老爺子是裴家最不贊成裴延進娛樂圈的長輩,聽他這話,瞬間變了臉,眼神慍怒,一臉的不贊同:「就你那小作坊,能有什麼事兒?賺不到幾個錢,就趕緊關門算了,少給我在外丟人現眼。」
在旁的一眾長輩笑出了聲,誰不知道裴老瞧著最不喜歡裴三公子這個小孫子,實際上對他是又愛又恨,只想著這孩子有朝一日能回到家裡給他規劃好的正途上。
但這裴三公子也是個有能耐的,高考完進娛樂圈,被家裡放話不管他死活,可他還是憑著一股倔勁兒,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裡闖出了一片天。
見老爺子有生氣兆頭,裴延悄悄拍了拍江昭意的肩,低頭同她耳語:「江老師,快幫個忙,別叫老爺子當這麼多人面兒教育你對象。」
「……」江昭意無語瞥他眼,轉頭看向裴瀚之開口,「爺爺,我有點兒不舒服,讓裴延陪我回房間了,我們先失陪了,您們玩得開心。」
裴瀚之怎麼沒瞧見裴延的小動作,只是懶得理她,跟江昭意說:「回去好好休息,等你阿公忙完了,挑個時間,我們兩家一起吃個飯。」
江昭意點頭應好,和裴延一起同各位長輩道別,離開了馬場。
回房間路上,裴延漫不經心玩著江昭意纖細長指,問她:「江老師,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個正式名分?」
江昭意抽回手,瞧著裴延笑道:「沒見家長,沒正式求婚,甭想。」
說完,江昭意就往前面走,裴延緊跟上,伸手攬過她的肩,揉亂江昭意長發,語氣一本正經:「江老師,您發現一件事兒沒?」
「什麼事兒?」
裴延瞧著她,懶散地笑出了聲:「從棲塘回來後,您這脾氣是越來越難哄了。」
江昭意停下腳步,歪頭思考了會兒,好像和養父母解開多年心結後,她的性子也慢慢回到了年少時的嬌縱活潑,特別面對裴延,總會不自覺對他使小性子。
「是嗎?」江昭意把話茬拋給裴延,「你後悔了?」
……這姑娘。
裴延心底嘆息,還真是給他列了一道送命題。
江昭意睜著亮晶晶的杏眼,安靜又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待裴延的答案。
裴延放在江昭意肩頭的手向上,停留在她纖細後頸,然後低頭,黑黢黢的眼睛滿是她的倒影,看著她,眼神認真,一字一頓開口:「我甘之如飴。」
山風吹來,江昭意臉頰有些發熱,忍不住別過臉,不看裴延眼睛。
裴延笑了一聲,低沉帶磁,手托著江昭意後頸,正要低頭吻下去,忽然身後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裴晚薇一驚一乍的聲音:「哎呀——!我怎麼就每次都撞到你們親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