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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倒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未曾想到,今日少女會為他如此緊張。至於有些少女還未反應過來的事情,他自然也沒有提醒。
被抱住的那一刻,那些有關『怒』、『氣』的霧就全然退散了,姜嫿垂著眸,也伸手將人回抱住。青年的雪衣上有很好聞的松雪的味道,清清涼涼的,很適合夏日。
姜嫿輕嗅著,想起適才的一切,臉頰還是紅的。她垂著眸,輕聲問著:「是因為娘親的病嗎?」這可能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謝欲晚和娘親的交集。
謝欲晚輕聲應了一聲:「不全是。」
聽見這一句,姜嫿不由好奇。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娘親和謝欲晚產生交集,不由抬眸望向他:「還有什麼?」
青年也就那樣看著她,姜嫿見他許久不說話,以為他沒有聽清,準備再問一遍。可當她抬起唇時,卻在他愈發明晰的眸光中明白了青年的意思。
還有她呀。
她一怔,隨後縮進了謝欲晚懷中。她輕輕說著:「那下次也不能這樣,如果要做什麼事情,你要告訴我。不告訴我的話,因為這個人是你,我會擔心,會胡思亂想,會做一些不那麼理智的事情。」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謝欲晚,長了嘴是要說話的。」青年輕聲應了一聲,將她的手牽住:「下次不會了。」
這般話姜嫿已經不太信了,不過她們之間並非朝夕,所以她倒也不太在意。望著他的眼睛,姜嫿輕笑了一聲,就這麼放過了謝欲晚。她牽著青年的手,一路走出門外。
外面的雨已經很小了,是朦朦朧朧的細雨絲。青年撐開了竹傘,遮住了兩個人。雨絲輕飄地留在竹傘上,許久之後才會順著傘的邊沿向下落下一滴。
一路上少女輕聲說著什麼,青年一聲一聲應著。步過蜿蜒的小道,經過池塘邊的假山,又繞過一個庭院,姜嫿將謝欲晚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有過許多個房間,謝欲晚大多都去過。但是這一個,謝欲晚還沒有。兩個人停在門前,謝欲晚摸了摸她的頭:「要午睡了嗎?」
姜嫿一怔,雖然......一起午睡也沒什麼,但是為什麼偏偏在青山這裡一起午睡呀,在青山一起午睡的話,娘親會知道的。雖然娘親什麼都不會說,但是......姜嫿眸睜大一瞬,一時間覺得謝欲晚的癖好真......
她遲疑了一會,還是問道:「你要同我一起午睡嗎?」
青年摸了摸少女的頭,看見她的神色,一瞬間也明白了她在想什麼。他低頭,溫聲哄道:「我自然是送小嫿回來午睡的。」
姜嫿臉一紅,牽著謝欲晚的手就打開了門,輕聲道:「我不午睡,你先進來。」
外面下著雨,雖然很小,也有屋檐......姜嫿編不下去了,直接將人牽了進來,就算青山有娘親在,這也只是一個房間罷了。她同謝欲晚之間前世什麼親密的事情都幹了,這有什麼?
青年安靜地隨在少女身後,進入房間之後,他沒有多看房間內的布置,只是任由她牽著。
「坐下。」姜嫿輕聲道。
謝欲晚乖乖坐下,在他的身前是一方小小的圓桌,圓桌上放著一個木盒子。他不太關心圓桌也不太關心木盒,只是看著姜嫿。
她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上面綴著些許珍珠,是他挑的。
姜嫿望著木盒,又看了一眼謝欲晚,隨後將木盒遞到了謝欲晚身前,輕聲道:「謝欲晚,我也不知道這能不能算禮物,好像應該是不能算的。但是關於這件事情,我欠一聲道歉。現在好像有些遲了,所以我可以現在用上次那個沒有用的願望嗎?」
她看著謝欲晚,說完,從木盒上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身雪衣的青年看著她,少女閉上眸,像是許願一般說道:「謝欲晚要開心......」
說完之後,少女抬起了眸,望向了身旁的青年。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是讓他打開盒子的意思。
謝欲晚想著適才她說的話,打開了木盒,看見裡面東西的那一瞬,向來淡漠的青年難得怔了一瞬。
木盒裡面的東西簡單,一軟厚實的白布上,擺放著一方『完好』的玉雕的九連環。謝欲晚定眸看著,在一處看見了細細的紋裂。他看向一旁忐忑的姜嫿,有些無奈,輕聲道:「手還疼嗎?」
他攤開她的手,看見少女細白的手指上沒有什麼印記後,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被抓著手,姜嫿眨了眨眼:「不疼,謝欲晚,不是我拼好的。拼好的人是一家鋪子的掌柜,我是前些日才——」
她還沒說完,就被青年抱住了。這個擁抱有些用力,會比平日的擁抱緊上一些,姜嫿抬手輕輕摸著青年的頭,以為他是心疼自己,解釋道:「不疼,不是我拼好的,謝欲晚。」
說到這,她覺得她被抱得又緊了些,青年懷中如松雪一般的氣息圍繞著她,她仿佛陷入了一場鬆軟的大雪之中。姜嫿愣住,許久不知道如何去做,他的反應同她想的不太相同。於是她又摸了摸青年的頭。
青年的髮絲不同他那個人一般冷,而是如雪一般鬆軟,摸起來很舒服。姜嫿雖然不知道謝欲晚怎麼了,但是還是輕聲哄著。
青年許久沒有說話,開口的第一句是:「不是你拼好的,但是是你先拼的對嗎?」青年的聲音很淡,卻又帶著一種難言的溫柔。
姜嫿摸著謝欲晚的頭止住,將自己整個人埋入了謝欲晚懷中,撒嬌道:「謝欲晚,你怎麼連這種事情也能猜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