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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淚如雨下的人頓時停下,甚至哭嗝還在,但是唇邊已經有了笑意。
還在為她擦拭眼淚的姜嫿一頓,用帕子輕拍了一下橘糖:「過分。」
橘糖搖了搖姜嫿的手:「可是娘子答應我了,答應我了,快寫信吧,就說因為我橘糖不喜歡這位謝小姐,所以......」
「胡言,怎可如此寫。」
即便橘糖情緒已經正常了,姜嫿還是擔憂地望著她:「到底怎麼了?」
橘糖撇嘴:「我又沒撒謊,莫懷因為謝小姐,罵我不知禮數,尊卑不分。他憑什麼因為謝小姐說我?他以為他是誰,我橘糖就只是小小地喜歡他,他真當能憑藉我這份喜歡,對我說三道四了?」
莫懷是橘糖喜歡喜歡的人。
這是全府人都知道的事情。
姜嫿看著嘟嘴的橘糖,總覺得橘糖有些事情瞞了她,但是既然橘糖不想說,她也不會去問。
至於那位謝小姐,姜嫿遲疑了一下,既然橘糖不喜,那晚上同夫君說一聲,在族中那邊尋好安置的人家,再送回去吧。
見到娘子真提筆寫著書信,橘糖滿意地眯起了眼。
姜嫿一邊寫著書信,想著如何委婉地能將人送回去,一邊看著橘糖。
見到橘糖情緒終於算是穩定了下來,她才鬆了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橘糖為何對她撒謊,她不太在意。
橘糖生性良善,平日就算厭惡何人,也不會表現地如此明顯。今日這番舉動,怕是那位謝小姐實在惹惱了她。
她甚至有些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夠讓橘糖在她面前不顧禮數,哇哇大哭,又毫不掩飾地表達厭惡。
僅僅因為莫懷?
姜嫿幾乎是直接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
自然,不僅僅是因為莫懷。
姜嫿看不見的地方,橘糖纖細的手指交錯著,緊緊扣著木凳,像是在隱忍極致的憤怒。
莫懷?
她橘糖的確愛慕這個人,但是那也僅僅只是她橘糖個人的愛慕。
她不會牽扯到娘子。
換言之,無論那謝小姐對她橘糖做了什麼,她都一句話不會在娘子面前說。
她要送那謝小姐回去,最為難的人,只會是娘子。
只是,那謝小姐千不該萬不該,如此忍耐不住,公子才回來一日,就千方百計去接近公子,讓她那點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她倒不是怕公子會被誘惑,而是,怕這件事傳到娘子耳中。
族中人明知道娘子的傷心事,還將這家世同娘子姨娘有八九分相似的謝小姐送過來,生生戳了娘子的心。
若是這謝小姐的勾搭行徑傳到娘子耳中,娘子即便嘴上不說,心中也定是傷心的。
同姨娘有關的事情,自姨娘自盡那一年起,就沒有一件是讓娘子不傷心的。
她橘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娘子純善,她橘糖可不。
第八章
晚間時候。
姜嫿一早收起了帳本,想著等會該如何同夫君提起將謝小姐送回商陽這樁事。
一邊垂頭,一邊輕笑。
半個月未同夫君相見,今日一開口,卻是要說這種事情。
但禮數得周到,族中人既然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貿然將人送回去,定是要同夫君商量一聲的。
不過,從前這樣的事情也許多,最後夫君都只是說了句:「送回去便好。」
因為說的多了,她有時候都是直接將人送回去了,晚間再假裝詢問夫君一聲。
本就是全個禮數,這謝小姐倒是不能像從前那樣。一是因為謝小姐是夫君族中的人,二是因為她最開始是答應暫留謝小姐一段時間的。
這件事情,同夫君說一聲後,她得再去好好安排一下。
*
夜間。
謝欲晚回房的時間有些晚,姜嫿這幾日熬的有些晚,一時也忍不住昏睡了。
等到迷糊醒來,就看見謝欲晚正站在她面前,溫柔地看著她。
她迷糊地揉了揉眼,抬手牽住他的手。
謝欲晚任由她拉著,直到她伏在他胸膛前。他聽見她的聲音有一種剛醒過來的軟:「回來了。」
「嗯。」
姜嫿站起身,清醒了幾分,又想起來橘糖的事情,才全然清醒過來。
看著她迷糊地甩著腦袋,謝欲晚溫柔一笑:「困了就去睡。」
姜嫿搖搖頭,直直看著他。
半月未見,她很想他的。
她才不想,現在就去睡,況且還有橘糖的事情。
她徘徊著伺候謝欲晚更衣,手指尖搭在他玉色腰帶上時,小聲說道:「族中人前些日送來一個姑娘,名為謝魚婉,身世可憐,十分伶俐。」
平日一般這時候,不等她說出下一句,夫君就會讓她將姑娘送回去了,姜嫿如往常一般等著,抬眸,卻看見了謝欲晚一雙眸中多了些思索。
她心一怔。
夫君在思索什麼?
夫君為何會思索。
隨銥誮後,就聽見謝欲晚清寒的聲音。
「外人到底不算知根知底,不如就橘糖吧。」
橘糖?
納橘糖為妾?
姜嫿捏住謝欲晚腰帶的手一滯,滿眸驚惶。
兩人相望無言間,謝欲晚才知道大抵是自己會錯意了。見姜嫿夸那姑娘伶俐,他以為是姜嫿在府中無聊了,想尋人做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