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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去,輕聲喚道:「謝欲晚。」清晨的光灑在少女的臉上,映亮了她唇角的笑。
謝欲晚回過身,輕聲道:「我以為小嫿還會再睡一會。」
少女歪歪頭:「那為什麼不過一會再來?」
青年放下書,上前牽住少女的手,溫聲說道:「因為今日外面的喜鵲叫的很勤,我便想,那今日應該能早些見到小嫿了。」
姜嫿臉一紅,只覺得每日都能聽見許多胡話。可她明明知道他在說胡話,怎麼心還是跳的一下比一下快。她將臉埋在青年懷中,柔軟的雪衣貼著少女雪白的臉,輕聲的嘀咕聲從少女嘴中傳出來:「謝欲晚,你不能這樣。」
謝欲晚沒太聽出她話語間『不能』的意思,於是低聲溫柔問道:「不能怎麼樣?」
姜嫿感覺自己臉又紅了些,她咬著唇,半刻鐘之後放棄了這種『對峙』,她在心中輕聲對自己說:「明日絕對不會因為謝欲晚一句話臉紅。」
她在心中說的很莊重,卻沒想到自己說出了聲音。等到意識到的時候,發現青年眸中已經滿是笑意。
姜嫿:「......」
她牽住青年的手就想往青年的院子中走,她倒是想看看,那棵樹上有這『煩人』的喜鵲。但是第一次沒有牽動,第二次還沒有牽動,她疑惑轉身時就被青年低頭吻住了。
這個吻比尋常要綿長許多,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青年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那這樣可以讓小嫿稍微臉紅一下嗎?稍微臉紅一下就好......」
姜嫿望著謝欲晚,一聲『過分』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她不用手去碰都能夠感受到自己臉的滾燙了。
還是好......過分。
今日做不到了,明日再不-臉-紅吧。姜嫿在心裏面結巴地想著,望著彎眸看著她的青年,見他臉上還是雪白如玉。
她輕輕鼓了臉,牽著青年的手就往前走。
謝欲晚任由她牽著,跟在她身後,溫聲問道:「小嫿是要去我的院子中看喜鵲嗎?」
少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不去看喜鵲了,我改主意了,我去娘親的院子給娘親看你是怎麼欺負我的。」
謝欲晚低聲笑著,溫柔道了一句:「好。」
*
自然是胡話。
到了娘親的院子,姜嫿因為臉紅著,除了請安一句話沒有說。
季窈淳捏了捏女兒的臉,輕聲道:「這是怎麼了?」她溫柔笑著,眸光停在女兒的臉上,紅紅的一塊,摸著比平常要熱些。
本來就是說胡話,真的被問了,姜嫿反倒更害羞了些。一害羞就臉紅,導致娘親問了後,她的臉更紅了些。
季窈淳大抵明白了,看破不說破,看見女兒害羞,便想著將這件事情說過去。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見女兒一點都沒有底氣地說:「今天院子裡面一棵樹上停了一隻喜鵲,從清晨就開始叫——」
季窈淳沒有聽懂這同臉紅有什麼關係,但她彎了眸,溫柔應了:「這樣啊。」
姜嫿:「......」
她究竟在娘親面前說一些什麼啊,這不能怪她,她望向身旁,發現青年一直溫柔地看著她。
......
好吧,其實也沒有什麼。
香房中,幾個人忙碌了起來。今天的事情比昨日清閒不少,香房裡面又放了不少冰,一直到結束姜嫿都沒有出汗。
她彎下腰,數著下面的冰,不由眨了眨眼,昨日好像沒有那麼多。她望向一旁正在做最後的事情的謝欲晚,輕聲笑了笑,覺得自己明日再臉紅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
左右,這個人是謝欲晚。
是謝欲晚的話,似乎什麼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文完結~
就這樣過了半月, 到了謝欲晚要下山的日子,是一個霧蒙蒙的雨天。一身雪衣的青年撐著一把竹傘,如往常一般到了少女的庭院。
因為是提前說好的日子, 所以少女也起得很早。從前這般時候起床一般都是會有些睏倦的, 但是今日梳洗打扮的時候, 姜嫿沒有感覺到一絲睡意。
她沒有穿衣櫃那些一看就很華美的衣裳,而是選了一身素衣。雖然上了妝粉,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很素淨。
少女對著銅鏡彎眸輕笑時,眉宇間還是露出兩三分愁緒, 她不由無奈笑了笑自己。雖然對著銅鏡如此,但是當青年敲響屋門時, 她還是頃刻笑了出來。
她提著裙擺上前, 打開了門。天氣霧蒙,青年一身雪衣站在門前, 那把竹傘安靜地被收好放在一旁。她沒有管顧許多, 直接撲入了青年懷中。
謝欲晚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怎麼了?」
「在下雨。」她的聲音從他的懷中傳出來, 有些軟, 又有些輕,像是這霧蒙蒙的雨天,過渡這夏同秋。
謝欲晚低聲一笑,吻了吻少女的發頂:「雨不大, 沒事的。」
姜嫿怔了一瞬,隨後將青年抱得更緊了些。
霧雨茫茫, 在這滴雨的屋檐下, 她說的不是雨,他應的也不是雨。
他們曾經約好, 他下山的這一日,要將青山都走一遍。今日雖然下了雨,但是兩個人還是撐著傘出門了。青山不止她們一處人家,還有些附近的農戶,見到他們都打起了招呼。
半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們同山間的這些人也都打了些照面。姜嫿同謝欲晚牽著手,望著不遠處一座座農舍。十年之後,這裡的人家便都走完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