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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陽已經從鎮裡轉學來了省城,還在省城找了個醫生,這些都是沈如歸幫忙辦的,如今,江初陽已經和正常的小孩沒什麼不一樣了。
要說唯一不一樣的,那就是這小男孩在外面還是不怎麼開口說話,倒惹的小吃街上的街坊鄰居什麼的,都在感慨這孩子可真是文靜。
可只有自家人知自家事,這孩子自從好轉後,在家裡話密的,你都還沒琢磨明白他說了個啥,人話題早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飄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即便如此,他們一家子也從未對江初陽話密而變現出絲毫的不耐,反而,還總是會勾著江初陽再多說幾句,好像生怕他一停下說話,就回到了從前一般,怕眼前這麼個活潑的孩子只是他們的曇花一現。
瞧,生活其實就是這麼的簡單,我們的幸福感永遠都只是源於這些細微處。
晚上吃過飯,江初月在輔導江初陽寫作業,溫習功課,張雪芬和江建文在隔壁聽著兩個孩子細碎而零落的說話聲,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女孩子溫柔細膩的嗓音,男孩還未變聲前的尖細的聲音,每次小聲反駁時總帶著孩童的嬌憨,那是只有生活無憂的孩子才會有的語氣。
因為他們生活的有底氣,吃飽穿暖,父母能夠做他們堅定的後盾,他們可以嬌憨,只需要開心的活著,他們可以偶爾任性,因為父母可以包容。
「現在的日子,簡直是我做夢都不敢夢的。」
張雪芬鋪好床,跪坐在床上,目光投向隔壁房間,眼底里溢著難以置信,卻翻湧著無盡的幸福。
江建文把擦頭髮的毛巾掛在房間裡的椅背上,坐在床邊,與張雪芬對視一會兒,寬厚的肩膀攬著張雪芬,聲音低沉,「沒有什麼是不敢想的,只要我們想,我們就一起去努力就行了。」
說不上多好聽的話,可張雪芬卻懂自家這向來不怎麼會說好聽的男人,坐直身體,含笑的看著江建文,「如果咱家閨女和如歸那孩子能早點把事定下來,我才是真覺得無憾了。」
這話,江建文抿了抿唇,轉過身,直接躺上床,背對著張雪芬,「早點睡吧,明天你還得早起開門呢,我也得回鎮裡去了。」
張雪芬盯著江建文的後腦勺看了好一會兒,只覺得無奈,搖頭輕笑了下,也跟著躺下了。
月亮早就爬上了樹梢,江建文和張雪芬已經進入夢鄉,江初陽這狗崽子的小呼嚕聲都已開始起伏了,江初月莫名卻有些睡不著。
說不上是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些煩躁,有點躁動不安,輾轉反側,心裡有道聲音,一直在跟她說,會有事發生。
她無法預估是什麼事,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是隱隱的緊張著。
伴隨著這種無法言明的心情,在月亮溫柔的愛撫下,江初月也終於緩緩的閉緊了眼睛,孟婆婆也悄然走進了她的夢裡,對她溫柔一笑,撒了一把署名幸福的夢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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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本質就是一日重複著一日,而人類就是要學習如何將這種日復一日的日子如何過出絢爛的人生來。
畢業時,學校開始分配工作,不出意外的,江初月被分進了銀行,還很幸運的就分在了江城的農行櫃檯部。
對於江初月的工作,他們一家子都高興的不行,這可是他們從不敢想像的單位,而如今,他們自家的閨女竟然就進到了這樣的國家單位,你說這種高興豈是能用言語能表達出來的?
為著這個,一向謹小慎微絲毫不張揚的張雪芬決定一家子回鎮裡去,要請鄉親們吃飯,好好慶祝一番。
江初月想拒絕來著,可看著媽媽那激動不已的樣子,心底莫名一酸,到了嘴邊的話,徹底咽了回去,變成了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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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門口,眯著眼睛看著走進的一行人,嘴裡嘟囔著,「走前頭那個男人咋怎麼看怎麼像江經理啊。」
話音剛落,眼睛再一眯仔細瞅了兩眼,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江經理帶著他那個能幹的閨女回來啦,這麼好的消息,咋能不跟大家分享一下呢。
說著,轉身朝著車間跑去。
葛粉廠如今早已煥然一新,生產車間早已經重新建設,嚴格按照食物生產標準的來生產,就連葛粉廠的大門口,都一塵不染。
葛粉的原料畢竟是需要從土裡挖葛根的,那可都是帶著大塊大塊的泥巴,因此,江建文每次下鄉收葛根的時候,都會要求鄉民們把葛根洗乾淨後他再統一進行收購。即便如此,每次廠里的司機去把收購的葛根拖回來後,還會再一次進行集中清洗後,再送入生產車間。
江建文在結合財務那邊算過帳後,最近,他在琢磨著種植葛根,節省成本。江初月在第一次聽到江建文這麼說的時候,說實話,內心真的是驚到了。
在將來,國內有些地方確實已經開始種植葛根了,可這畢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沒想到,江建文現在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能不讓人驚訝嘛?
雖然江初月不確定江建文的想法能不能成功,可她卻並沒有阻止,反而還對江建文的想法表示了極大的贊成。
因為,只有當你對一件事充滿了熱情的時候,你才會有無限的精力來將這件事做到最好。
更重要的是,一個已進中年的男人,前半生思想禁錮,如今好不容易掙脫禁錮,有了屬於自己的思想,並且還是如此積極向上的想法,你怎麼能做到去打擊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