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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點點頭。
他們走過去,向楠遲疑地問:「你……是蔣阿姨的孩子?」
男生笑著,伸出手,說:「你們好,我叫祝逸彬,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說得文縐縐的,哎,不對,趙蘭芳跟她說是女兒,剛考上祁大的小姑娘,為什麼變成二十多歲的成年男人?
因為預想對方是女生,加微信時也沒注意他資料,他頭像又是只狗,誰看得出是男是女啊。
所以,她被親媽騙了?趙芳蘭的目標其實就是她?
向楠一下蒙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憤怒。
趙蘭芳也是了解她,她如果知道是這樣的局,死活也不會肯來,還聯合向桐一起誆她。
向桐先伸手,和祝逸彬握了握,「你好,我是她弟弟,向桐。」
他的手還伸著,向楠也不能當場發脾氣,拂人家的面子,只好敷衍地應付了下。
姐弟倆和祝逸彬面對面地坐下。
祝逸彬說:「你們想喝點什麼?我來點。」
向桐點了杯,向楠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我隨便。」
在等上餐時,向楠低頭噼里啪啦打一堆譴責的話,發給趙蘭芳,傾訴她潑天的不滿。
最後,對面也只發來輕飄飄的一句:沒事哈,就讓你多認識點男孩子,也不一定要個什麼結果,你們都在祁州,交個朋友也行。
向楠要吐血了。
「向楠,聽你媽說,你喜歡打球?」
她聞言,抬起頭,應道:「啊?啊,對,各種球都會一點。」
祝逸彬說:「那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打兩場,我大學是校羽毛球隊的。」
向楠對他並不反感,只是氣趙蘭芳以欺瞞的方式把她騙過來。
她是「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聊起這個就感興趣了,說:「好啊,你可以來祁大,那邊場子多。」
「向桐你呢?」
向桐說得沒有半分羞恥:「我一般都待宿舍打遊戲。」
向楠說:「我們就是兩個極端,他長了個會讀書的腦子,我就不行。」
縱使她再嫌棄向桐,也不得不承認這點。
人跟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向桐高考前一晚還跟別人約著打遊戲,向楠頭懸樑錐刺股幾個月,歸來依舊這副德行。
祝逸彬說:「挺好的,很互補。」
向楠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們倆就是一塊不匹配的拼圖,硬懟在一起,只能兩敗俱傷。」
他被她的比喻逗笑。
這麼聊了幾句,向楠得知,祝逸彬的確是祁大的,不過已經畢業兩年,現在在一家國企工作。
祝逸彬人如其名,文質彬彬的,挺有涵養,也有禮貌。
但他長相一般,也不是特別高,向楠不由自主地將他和程如珩作對比,又覺得,他身上的優點也黯然失色了。
比完,她默默唾棄自己: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不代表人家祝逸彬不好。
說著,他們的咖啡送上來。
端盤子的是個個子嬌小的女生,她的頭髮扎在腦後,挽成一個丸子,臉上的笑容淡而禮貌,聲音也低:「兩份特調桂花拿鐵,一份美式,請慢用。」
她走後,祝逸彬隨口說:「剛剛那個是老闆娘。」
向楠往後看了眼,「看著不像。」
當老闆、老闆娘,身上有種獨特的氣勢,才管理得好店、店員,而那個女生滿身學生氣,像是沒怎麼在社會上呆過。
祝逸彬見她感興趣,便說起來:「我來過這裡幾次,主要是地方大,也不鬧,挺適合辦公。」
女生走到前台,立時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攬住了腰,他說話時,低著頭湊近了,親昵非常。他們背對著他們,不知在說什麼。
而其他員工對這樣的情形,顯然已經是習以為常,才能波瀾不驚。
「那個是老闆。」祝逸彬說著,「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結婚,但感情似乎很好。」
向楠托著下巴,咬著吸管,喝了口,嘗到很香的桂花香氣和甜膩的奶味。
她突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般地說:「談戀愛真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追到他。」
祝逸彬:「……」
向桐:「……」
說向楠不是故意的,向桐算是和她白當二十年姐弟了。
向桐給她發消息:你說這個幹嗎啊?
向楠:我有喜歡的人了啊,本來就是媽騙我來這裡的,我又不想跟他「認識」。
祝逸彬坐在他們對面,自然看得出來,他們在底下做小動作,不過他的立場,也不好說什麼。
坐了半個小時,他們起身離開。
路過前台時,向楠不由得看了一眼。
客人們排著隊,店裡也坐著許多人,幾個員工忙得腳不沾地,不曾停歇。
顯然,那個所謂老闆娘,是看店裡忙,臨時過來幫忙的,她沒有員工服,也沒有銘牌。
老闆是時髦洋氣的打扮,穿著圍裙,有條不紊地衝著咖啡。老闆娘負責端上桌,收杯碟的、收銀的、打包外帶的,則是其他員工。
她看去時,老闆將兩杯咖啡放到端盤上,用手背碰了碰老闆娘的鼻子,看口型,似乎是在說:「都出汗了。」
嘖,戀愛的酸氣。
向楠說那句話,不單單是給祝逸彬聽的,也是真實所想:什麼時候能追到程如珩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