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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嫁出去嫁出去的,不還是咱們家的姑娘嗎?」向景在看電視劇,嘴上回答著,「就算不結婚,她也是個不愛著家的。」
趙蘭芳打了他一下,「是你親姑娘嗎?」
向景攬她的肩,說:「我看你喜歡人家得很,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第一次見他,我就覺得他生得板正,沒想到真給楠楠拿下來了。」
電視劇播到片尾曲,向景起身,「看完了,睡覺吧。」
趙蘭芳說:「明天你堂姐他們要來,還有你那個侄子,去年不是也結婚了嘛……」
房間裡,笑鬧了會兒,才把電話掛斷。
程如珩抱著向楠,用新生了胡茬的下巴輕輕磨她,磨得她癢,他心也癢。
小別勝新婚,尤其是熱戀中的情侶,一個吻就足以點燃所有情緒。但在人家父母眼皮子底下,他不好做什麼。
聽她說:「程老師,如果我是你學生的話,估計是你最不喜歡的一類。」
「你知道我喜歡哪類的?」
向楠對自己的學習態度有非常明確的認知:「考試擦線,上課摸魚,作業糊弄,沒一點奮鬥目標。」
「那你大學在幹嗎?」
「玩,跑步,打球,哦,倒是有參加過幾次校里女籃比賽,還拿過獎。」
她自我調侃:「我那個時候對我自己的評價就是,永遠年輕,永遠擺爛不知悔改。」
程如珩說:「社會是考量綜合素質的,成績不是唯一標準。你擅長邏輯思考,只是不願意費心。」
向楠訝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你怎麼看出來的?」
「看過你玩卡牌類益智遊戲,很厲害。」
她抬頭看他的眼睛,「我也看出來了,你擅長鼓勵學生。」
「因為我姐姐就是鼓勵式教育,小時候,她帶我比較多,她經常誇我,哪怕是一點點小事。」
她嘆:「難怪你脾氣這麼好。」
他說:「但我也不會放縱學生,就像現在,很晚了,你應該睡覺了。」
「那我要親一下。」
她撅起嘴,帶了撒嬌的意味,像思思向他討糖吃。
程如珩吻她吻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的,又觸她笑點了。
向楠一邊親他,一邊笑得斷斷續續:「五六歲的時候吧,不知道誰跟我說,她爸媽就是躺一張床上,然後把她弟弟生下來的,我還真信了,再也不敢跟我弟我爸睡。」
關於人類起源,小孩子總有荒誕得不著邊際的猜想。比如拉拉手就會懷孕,小孩子是自己從媽媽肚子裡爬出來的。
他好笑,最後又啄了兩下,說:「晚安。」
這幾天,程如珩見了向楠家許多親戚,趙蘭芳覺得頗為揚眉吐氣。
一來,總有人明里暗裡地瞧不起向楠,說她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出去找工作還是學歷和能力優先,現在她這不是在一家遊戲公司穩定下來了麼,薪資待遇樣樣不差;
二來,他們想給向楠介紹對象,有幾個趙蘭芳都不想說,什麼歪瓜裂棗,好嘛,她才畢業不到一年,就找到了,還是個各方面都優秀的人才。
向楠跟程如珩說,她媽其他都好,就是記仇,睚眥必報。
當然,她也記好,到現在她還記得,向景當年追她時,對她點點滴滴的好。
祝逸彬過年也回了青杉市,和蔣阿姨來向楠家拜年。
蔣阿姨是趙蘭芳多年前的同事,關係親密得可以稱閨蜜,不過是近兩年才開始重新走動。她的確有個女兒,比向桐小兩歲,但考上的不是祁大。那次純屬趙蘭芳誆向楠。
這回見到程如珩,又聽向桐叫他姐夫,蔣阿姨還蠻驚訝,「向楠,你們年輕人是不是流行那個,閃婚啊?」
向楠說:「沒有啊,這是我男朋友。」
趙蘭芳笑著說:「嗐,就是一塊兒過個節。」
蔣阿姨說:「挺好挺好。」
人家無論模樣還是品行,似乎都比自家兒子好,這倆孩子沒能撮合成一對,她哪還能有什麼怨言呢。
祝逸彬問向楠:「你是在樂慧?」
「對啊,剛過試用期不久。」
「女生做這行挺辛苦,總是對著電腦,一坐坐好幾個小時。」
向楠說:「先湊活做幾年吧,我跟程老師都沒什麼物慾,平時開銷不大,到時候還可以轉崗,或者換個清閒點的。」
祝逸彬說得意味深長:「其實我早想過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發展這麼突飛猛進。」
向楠也笑,「你的一票之恩,我銘記在心。」
「那次就成了?」
「沒呢,」她剝著堅果吃,「不過積少成多嘛,在他面前多晃幾次,怒刷存在感。」
他真心敬佩,「向楠,你真乃奇女子也,才三個多月,就把人晃到家裡來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進展確實很快哦?」
回想國慶那會兒,別說跟程如珩回家過年了,連跟他有沒有結果都算不到。
程如珩看著向楠跟祝逸彬聊天,默默坐到她身邊,抓起一把夏威夷果,剝著。剝出來,放到紙巾上,攢到一小堆,整個兒地給她。
怕她吃得口乾,還拿了罐飲料來,單手拉開拉環,放到她面前。
向楠吃了幾個,就覺得不對勁了,拿眼睨他,小聲問:「程老師,吃醋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