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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女的絕對力量差異,卻不容小覷。他並不羸弱。
他用的力道,會叫她吃痛,且掙脫不開。
這個吻結束得快,但兩人沒分開,程如珩抱著她,向楠也不在意初吻和初擁的順序是不是反了,清了清嗓,說:「程如珩,聽旨。」
他笑著:「臣在。」
她荒腔走板地說:「鑑於你今日表現頗佳,特命你為向楠男朋友,以後需踐行男友準則,可有意見?」
「沒有。」
「那,請接旨。」
程如珩攤開手,猜不到她能給他什麼,沒成想,她彎腰,把下巴擱在她手心,抬眼沖他笑。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男友準則是什麼?」
「共三點。」向楠掰著手指瞎扯,「一,愛護向楠;二,愛護向楠;三,愛護向楠。」
程如珩樂意配合她:「臣遵旨。」
他們把這部電影看完,天色早已在他們接吻時變暗,濃墨般的黑,混雜著霓虹的彩,變得渾濁。
時間也不早了,向楠送程如珩到玄關。
他深深彎腰,為自己換鞋,她倚牆而立,腳跟與拖鞋分離,要掉不掉的,「程老師,你今天玩得開心嗎?」
男士鞋通常不複雜,程如珩提起鞋跟,三兩下穿好,直起身來,「這話不該是我問你嗎?」
行程是他安排的,當然,到後面,他們就是由著心意,隨意走走停停了。畢竟約會不是趕路,沒必要完全按計劃來。
向楠說:「我挺開心的啊,還白得一氣球。」
氣球頂到了天花板,垂著線。窗戶敞著,風帶著球飄起來,悠悠揚揚,似《飛屋環遊記》的場景。
程如珩學著她的語氣說:「我也挺開心的啊,白得一女朋友。」
「這樣啊。」向楠笑容大大的,「那是你賺大了耶。」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之所以挑中那朵雛菊,是因為看到它的笑臉,覺得像她。而她的性格也如此,沒有約束,自由自在。
程如珩手按在門把手上,「再見。」
她朝他揮手,「程老師再見。」
身份發生變化,也沒讓她換種叫法,他也懶得提醒,他又猶豫,這麼走,是否太草率,於是他旋過身,在她額上吻了吻。
「再見。」
這回是真走了。
門在眼前合上,向楠提了鞋,又落下,「啪嗒啪嗒」地玩著,她咬著下唇,縱使知道上面不留半點程如珩的溫度。
手機響了。
見來電人是程如珩,她疑惑:「你落什麼東西了,需要我送下去嗎?」
「看口袋。怕你沒發現,把衣服洗了。」
什麼?她掏著外套兩側口袋,從左側掏出一張紙片。是午餐的小票,背後空白處寫著幾行字。
【男友準則】
一、愛護向楠;
二、愛護向楠;
三、愛護向楠。
甲方:向楠,乙方:程如珩
下面寫著日期,和他的簽名。
見字如面,程如珩的字應該是她見過最好看的,行而不亂,字字皆風骨。
期間他上過一次洗手間,估計是那時寫就的。
向楠攥著手機,跑到窗邊,程如珩站在樓下,幾十米高,看去是一道模糊的人形輪廓,辯不清面孔,只知他也是仰著頭的。
她心跳得快起來,「程老師,我喜歡你。」
終於說出口了。
人生頭一回表白,她不會吟詩作曲,整不來那些華麗的話句。就是簡單的,平鋪直敘的幾個字。
「嗯,我知道。」
程如珩叫她的名字,很正式的。
她回了個「嗯」,聽他說:「如有不足,還望多多包涵。若我引起你不快,你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改正。」
是她見識太少,還是當真鮮有這種人。戀愛確定之後,居然一板一眼地簽「合同」,說「多多包涵」。
考察期過了,直接進入驗工階段。
向楠應了好,目送他的身影離開。
唉,要是樓層低一點,她哪怕趿著拖鞋,披頭散髮,也要撲下去親他。反正她有合法合規身份了,不是嗎。
人逢喜事精神爽,次日上班,往日恨得想扎小人詛咒的楊立誠,都順眼了不少,做事效率也提高了。
同事調侃向楠,說她一整天樂得跟中了□□一樣。
向楠笑說:「是啊,我就是中大□□了,頭獎的那種。」
遇到喜歡的人,得他青睞,如願以償,可不就是麼。
下班回到家,門一開,客廳燈是涼的,向楠嚇好大一跳,以為進賊了,看到沙發上橫躺的人,直接把手裡的東西甩過去。
「下次來之前能不能打聲招呼,差點去報警了我。」
向桐被砸了個結實,大喊冤枉:「我跟你說了,是你沒回好嗎?」
聞到烤紅薯的香氣,他剝皮吃起來,蜜心的,熱氣騰騰,向楠搶過另一半,沒好氣:「來我這兒幹嗎?」
「晚上宿舍門會上鎖,我有事,來你這待一會兒。」向桐努努嘴,「給你買了半隻烤鴨,不要說我沒良心。」
「三更半夜你能有啥事?」她狐疑,「你別去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啊。」
「組了個通宵局開黑,十一點開始,在宿舍不方便,去網吧。」
這人高考前幾天還去網吧打遊戲,結果還是考上祁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