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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惦記上了,還能搶走不成?」
她笑,「那就得看你的覺悟了,人民教師哦,得以身作則。」
程如珩點頭,「以後我就說,家有悍妻,不得不從。」
要不是他在開車,向楠真想掐他一把,怎麼又欠又可愛的。
來來在年前就送到寵物店,他們先去將貓接回來。
到程如珩家裡,向楠拿貓零食逗她玩兒,程如珩忙裡忙外地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再叫家政來搞衛生。
她蹲在地上,仰頭看他,「程老師,你開車也累了,先歇會兒吧。」
「沒事,待會兒也得吃飯了。」
這麼會兒的功夫,冰箱已經被塞滿了,實在是趙蘭芳給的太多。
程如珩熱得脫了外套,還挽起袖子,拿著一大塊火腿,那是別人送給向家的,問她:「這個想怎麼吃?」
「不要太油膩,清淡點就好。」
這些天真是吃了一肚子肉。
向楠又惆悵,「程老師,你會不會嫌我懶啊?」
程如珩似有所指:「你不是『做』得挺勤快的麼?」又說,「你爸單獨跟我談過一次話。」
「什麼時候?」
向楠拋棄來來,跑到廚房,湊到他跟前去,「他不會跟你說『你要好好對我的寶貝女兒,要是欺負她,打斷你的腿』這種話吧?」
哦不對,在這個家裡,只有她欺負人的份。
「閒聊時提起你童年的事,說你被他打了一巴掌,跟他賭了七天的氣,一句話都沒說。」
起因不記得,但記得有這麼回事,「然後呢?」
「然後是用一頓麥當勞,一雙旱冰鞋把你哄回來的。」程如珩開水龍頭,洗菜,「叔叔說那次是你唯一一次跟他冷戰,從那以後,再也不敢跟你說重話,甚至對你動手了。」
向楠有些唏噓:「他記這麼清楚呢。」
「養女兒跟養兒子心情終歸是不一樣的,你爸媽對我好,也是希望將來我能將心比心,對你好一點兒。」
他拿盆子,瀝乾菜里的水,「你從小到大沒吃過太多的苦,一個姑娘家,跟了我,總不可能讓你伺候我。懶點就懶點吧,如果兩個人實在都不想做,錢還是花得起的。」
她聽得動容,伸胳膊從背後抱他,「程老師,你這麼好,不會把我下輩子的福氣都用盡了吧。」
他的動作受限,只好回過身,低了頭,用鼻尖蹭她的,「不是你說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的是與非嗎?」
「可要是有下輩子,我也想好好照顧你,不叫你受一丁點委屈。」
「你現在已經做到了。」
向楠說:「不就是幫你擋了幾次酒嗎?這算什麼呀。」
過年的桌席上,少不了酒肉,向楠一家酒量個頂個的好,他們要喝酒,程如珩的都是被她擋回去的。
程如珩搖頭,不僅如此。
她不算是個多細心的姑娘,卻處處顧及他的感受,怕他冷,怕他餓,又怕他吃不慣,還怕他吃多油腥,胃不舒服。
克服缺點,得用了多少心才會這樣。
將心比心,將心比心,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多的是利益當先的人與事,一物換一物,成了來往的準則。純粹的愛情仿佛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生活優渥的王子愛上身份低微卻心地善良的灰姑娘,美麗的女孩不顧一切和變成野獸的王子在一起。
向楠是赤誠的,一顆赤誠的心,比世上最純淨的翡翠還要珍貴。
天長地久有時盡,如果真有下輩子,耗盡福氣的是他才對。
向楠知道程如珩心有千千結,他不明著說,她也猜不到。
但她心眼如碗大,說:「不管什麼前世今生的,我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得先滿足最低級的需求——填飽肚子。」
嗯,還有晚上找他要補償,不僅僅是肚子需要填飽。
來來已經不怕她了,搖著尾巴,慢吞吞地從她身邊經過,還喵喵地叫了兩聲,仿佛是附和。
不過她不會跳到男主的身上,和他來一個嘴對嘴的親吻。
向楠把來來撈起來,一人一貓,等著吃就行。
飯還沒做好,門鈴響了,來者是薛瑞婕。
見是向楠,薛瑞婕一愣,然後隨即反應過來,沖她一笑,「新年好。」
還沒出正月,向楠也回了句新年祝詞,客氣說:「薛老師你吃飯了嗎?我們還沒開飯,一起吃點吧。」
薛瑞婕將手裡東西交給她,「我就是來送個東西,就不叨擾了,家裡還有事。」
聽見說話聲,程如珩出來看,向楠說:「剛剛薛老師送了水果和特產來。」
「我知道,她跟我說了,放那兒吧。待會可以洗手吃飯了。」
晚上進房間,看見向楠撅著屁股,在衣櫃裡翻找著。
這兩個月她頭髮長長了些,剛洗過,沒吹,還是濕噠噠的,程如珩拿來一塊干毛巾,蓋上去,用力擦了擦,「想要什麼?」
向楠回頭問他:「你沒領帶嗎?」
程如珩一頓,眼神深了起來,「你要用來幹嗎?」
他拉開一隻抽屜,裡面有幾條卷好的領帶,他穿正裝的時候不多,領帶款式也少。
她把衣服一股腦塞到他懷裡,再加上一條純色領帶,催促:「洗完澡換上。」
果然是要搞鬼。
白襯衫,黑西裝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