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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不了解的家境、人品不說,年齡、性情、職業,沒哪一樣是合適的,可向楠就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氣魄去倒追。
就連廖權傑一個男生的,都佩服不已。
向楠不以為然地說:「這些條件都是留給那些找『對象』的人,真愛,是沒有條件的。」
在她見到程如珩之前,她很難描述她想找一個什麼樣條件的男朋友;見到他之後,她心目中就有了具體的輪廓。
無論怎麼形容,都是「程如珩」。
聊到這份上,向楠突然很想見程如珩。
本來還想在下周二,他生日當天,想辦法約他,但她似乎連一天兩天都等不起了。
她要的就是現在,趁著想見他的念頭最濃烈,最熾熱的時候,去見他。
向楠當機立斷,把拍子還給廖權傑,他說:「你不打了啊?」
「嗯。」
她把外套拉鏈拉上,低頭在手機上編輯消息,口上說著:「我要去找他。」
廖權傑沒反應過來:「誰?」
「程如珩。」
光是念這三個字,都覺得心泡在蜜桃酒里,軟軟的,醺醺然的。
「牛逼。」廖權傑都要對她豎個大拇指,「你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空,會不會答應見你,你就說要去找他。」
「管他呢,試一試。」
既然是真心喜歡他,既然是真心想見他,那就去見唄。
反正,她又沒什麼輸不起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陣風
◎生命在於靜止,長壽在於懶散。◎
向楠這人, 不少時候都比較衝動,興趣轉移得快,屬於多血質的人。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 但從小到大,不管吃了多少苦頭, 行動還是會比腦子快一步, 還好,她運氣不錯, 沒出過大事。
只是在年紀稍長之後, 偶爾能冷靜一點點,停頓一會兒,再行動, 再繼續摔跤。
南牆長什麼樣,她還真不知道。
但想見程如珩的這股衝動,向楠不需要多做猶豫,直接行動了。
也許愛情需要小心,需要謹慎, 可她不一樣, 她有一股年輕無畏的大膽, 在未表陳心意之時, 她的喜歡早已無處遁形。
她行走在陽光之下, 磊落跌盪,光明正大,問心無愧。
為什麼要藏?
周悅然、向桐、趙蘭芳、廖權傑、程嫻……就連剛認識的薛瑞婕,都知道她對他有意思。
那又怎麼樣?
對程如珩的喜歡, 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
向楠疾步走在路上, 可謂是大步流星, 程如珩沒回消息,她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去電鈴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通。
她走得太快,聲音有些喘:「喂,程老師,你現在在哪兒啊?」
「在家。」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困頓、含糊,軟軟的,沒什麼氣力的感覺,似乎剛睡醒。
向楠不太確定,看了下時間,上午十一點,問:「程老師,你睡懶覺了?」
程如珩說:「被臨時委派了個任務,昨天晚上在整理資料,熬了夜。」
她頓時有些歉疚,大周末的,難得能睡個懶覺,還被她擾了清夢。
「那我掛了,程老師你繼續睡吧。」
「沒事,我也餓了,起來煮點東西吃。」
對面傳來被子與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響動,向楠很能腦補,腦海里浮現出他在床上,頭髮凌亂,衣衫不整,領口微微敞開,袒露出鎖骨的樣子。
停,停!
她暗罵自己,怎麼能對程老師這般想入非非,簡直是玷污了人家。
向楠說:「程老師,要不出來,我請你吃飯。」
沒想到程如珩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她:「不了,我還有資料沒整理完,過兩天需要交差,下次吧。」
他趿著拖鞋從臥室走到廚房,給自己接了杯溫水,潤著嗓——這一切細微的動靜,都落在向楠耳里。
包括吞咽液體的聲音。
她曾偷偷打量過他的脖子,因為瘦,他的喉結比較明顯,在說話、進食時,它會上下滑動,那感覺像……
小時候喝過的那種玻璃瓶的汽水,瓶口卡著一顆珠子。
向楠斂了斂心神,在路邊停住了腳步,真想在腦中安裝一個百度,實時搜索:該如何委婉表達「想見面」的意思。
最後,她還是直白且魯莽地說:「可是,程老師,我今天想見你。」
她頓了下,趕在程如珩反應過來之前,又補了一句:「很想,很想見你。」
程如珩的確沒反應過來。
她倒是善良,特地挑在他咽下那口水後才說的這番話,不然,他一定會嗆住。
面對向楠的追求,他簡直就像應接撲面而來的,打得毫無章法的球。
一會兒打遠,一會兒打近,而無論他怎麼打回去,都無法把她打退,她像是越挫越勇。
這是一場久久未能分出勝負的比賽。
於是,程如珩靜了兩秒,在思忖,對她,還能用什麼計略。
但向楠吧,既不會用計謀,也不會被輕易矇騙,反正,她就死活賴著你,直至你無計可施。
於是,他說:「那你來我家吧?」
網上不是流行一句,用魔法打敗魔法嗎?而魯迅說過,「犯而不校」是恕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直道。
她怎麼打來的,他就怎麼打回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