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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楠一身大汗淋漓,呼吸微微急促,臉頰通紅,兩鬢的頭髮全濕了,沾在皮膚上。
她走到操場旁邊拉伸,放鬆肌肉。
這時,一個足球飛過來,砸到她面前,觸地又彈起。
差點被爆頭的向楠嚇得心臟驟停,猛地摘下耳機,扭頭朝球飛來的方向看去。
一句國罵就要破口而出,這麼大一個人站這兒,球不長眼,人還能不長眼嗎?
而這時,長眼的向楠餘光里,瞥到一個高個子男人。
他穿著藍色襯衫短袖,搭深藍色牛仔褲,穿的是白色運動鞋——是在里平平無奇,甚至是毫不起眼的打扮。
重點是那張臉。
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姐你沒事吧?」
球場裡,一個穿著球服男生急急地跑過來,隔了老遠,用喊的。
見對方認錯態度好,向楠擺擺手,「算了,沒事兒。」
還幫忙把球踢了回去,她練過足球,腳勁大,踢得高,被那邊的人用腳接了一下。
再去看那個男人,她視力不錯,加之這一處光線好,那人離得不遠,向楠能看到他的大致輪廓。
混在理科班的向楠,看慣了被曬得又糙又黑、不精於打扮的男生,向桐也是這掛的,所以她喜歡白白淨淨的長相。
其實,她也不算顏控,甚至挺大條的,只要丑得不辣眼睛就行。
唯一挑剔的是身高,她自己一米七二,男生要是沒上一米八,看著都和她差不多。
但是,這個男人好巧不巧,從長相,到身高,都長在她的審美上。
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六?一米八七?加之清瘦,更襯得身高腿長。
五官單拎出來不算多突出,但湊在一起,就恰到好處,多挪一分都嫌多,配得上「完美無瑕」四個字。
男人從頭到腳都顯得清爽整潔,沒有汗濕透衣服,也沒有任何髒污。
更要命的是,他還戴著一副半框眼鏡,斯文極了。
那句詩怎麼寫的?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向楠再低頭看自己——緊身運動無袖上衣,棕色的,濕得深一塊淺一塊,尤其是領口那兒。手臂、脖子、臉上,全是汗珠,額角還有汗順著滴下來。
灰色的運動褲,一隻褲腿向上縮,褲帶還不知何時跑鬆了,墜在身前。
嘶。
他和身邊人聊著什麼,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步子走得很慢,就要走到向楠正對面。
她腦子突然一抽,開口喊道:「哎!小心!」
男人下意識望向她,眼中疑惑,似乎不確定她是否在對他說話。
向楠指指球場的方向,「剛剛有個球差點飛過來,同學小心點。」
祁大開放校大門,校園裡什麼人都可能出現,但看他二十多歲的年紀、學生氣的穿著,八成還是學生。
他似乎頓了下,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不知放沒放在心上,禮貌地說:「好的,謝謝。」
聽清他的聲音,她心中又是一陣小激動:是磁性的男低音哎。
向楠曾經覺得,處處符合她品味的男人,要麼人間不存在,要麼她這輩子遇不上。
嘿,這不遇上了麼?
怎樣的幸運,才會碰到這樣萬里挑一的人。
出門怎麼沒看看黃曆、星座運勢什麼的,要是知道有桃花,她指定不跑步,搞得一身狼狽。
男人手機恰好響了,他看了眼屏幕,接起。聽了幾句,便對旁邊的人說:「金老師,我突然有點事,就先走了。」
被叫金老師的人「欸」地應了聲。
向楠更確定他是學生了,就是不知道是本科還是研究生。
他對金老師說了再見,步子邁大,速度加快,即便這樣,也不顯急躁迫切。
轉眼消失在操場入口。
留下的金老師不急著離開,自己插口袋在操場上繼續散步。
向楠以前可羨慕大學老師,一周就那麼幾節課,工資不少,帶薪休寒暑假。如果不追求評職稱,平時生活愜意至極。
很適合她擺爛,可惜,學歷夠不上。
向楠一身熱氣蒸騰,她捋了把頭髮,出過汗,暢快起來。不僅如此,心情也頗佳。
走在回家路上,她給周悅然發消息:今晚夜跑,碰到一個帥哥。
周悅然:一見鍾情了?
向楠驚訝:怎麼算到的?神婆啊你。
周悅然跟她是初高中同學,大學不同市,一年見不著幾次面,但鐵得不行,聯繫沒斷過,畢業後都來了祁州。
用向桐的話說,她們是上輩子的結髮夫妻,這輩子的異姓姐妹,纏纏綿綿到天涯。
多少年關係了,周悅然還不了解她?
周悅然:要不是看上了,你會特意來跟我說?向楠哎,那可是一個視男人如糞土的女人。
她又好奇了:有照片沒?得多帥啊,才能迷倒你。
向楠遺憾:沒拍,也沒找他要聯繫方式,就這麼讓桃花飛了。
周悅然胃口被吊起來,又落了個空,很是無語。
回家看到滿滿當當的垃圾桶,原模原樣的流里台,向楠更氣了。
她立即給向桐打了個電話,破口大罵:「吃完就當撂手掌柜走人,你懶鬼投胎啊?我警告你,你下次別來我這兒,不然我非把你趕出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