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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幹什麼?」沈知行抬手扣上了睡衣領口的扣子。
蘇意羨此刻蹲著,整個人縮成一團,頭髮亂糟糟地披在胸前。
她似乎在刷視頻?
沈知行記得家裡的無線網速度很快,在犄角旮旯里都能收到信號。
「我出來找藥箱……」蘇意羨扶著牆慢慢站起來,蹲久了腳有點麻。
「哪兒不舒服?」沈知行下意識抬手,想去摸她額頭的溫度,卻在手背即將碰到她額頭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收回手,緩聲問道:「發燒嗎?」
蘇意羨搖搖頭,抬手撩起右邊的頭髮,露出耳朵。
「耳洞剛打,要消毒。」
沈知行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轉瞬移開。
他走到廚房,往保溫杯里鏟了一大勺冰,接了少許純淨水晃了晃杯子,又補了半勺進去。
蘇意羨目瞪口呆地站在廚房門口,她一直以為沈知行的保溫杯里泡的是沈爺爺同款枸杞……
沈知行從廚房出來,抬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藥箱在我房間。」
第9章
蘇意羨跟著沈知行走進電梯,與他一左一右並排站著。
說是並排站,其實是二人各自縮在角落裡。雖然他們都在盡力保持距離了,但這部電梯太小,還是免不了輕微的碰觸。
蘇意羨進來電梯後,沈知行就發覺不對,太小了。
但他站在靠里側的位置,不容易出去,還沒等他跟蘇意羨提出一起出去走樓梯,電梯門就關上了。
夏日裡的真絲睡衣薄若無物,蘇意羨的手臂時不時擦過沈知行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
狹小的封閉空間裡,好似連嗅覺都變得更加靈敏。清甜的水蜜桃味兒混合著薄荷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電梯緩緩上升,蘇意羨臉頰的溫度也緩緩升高。
「單人電梯。」沈知行突然冒出了這四個字,像是在緩解尷尬的氣氛。
這部電梯是後裝的,方便他夜裡加班上下樓,不會打擾到其他人休息。
蘇意羨不知道說什麼,抿著嘴嗯了一聲,又把手臂往裡收了收。
很快電梯門打開,蘇意羨迅速邁出去,卻發現電梯外不是走廊,而是臥室。
全屋是黑白灰的裝修風格,深灰色的床鋪平整得一個褶子都沒有。
床尾,高靠背的皮質單人沙發上搭著襯衣和西褲,西褲上掛著的半截皮帶垂在扶手外。
「這邊。」沈知行推開右側的房門,走到書房裡。
蘇意羨忙不迭跟上去,不敢再在他臥室里亂瞟,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沈知行將書房通往三樓走廊的門大敞開,然後折回書桌前從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藥箱。他從藥箱下面一層拿出蘇意羨要的碘伏和藥膏,又找出一包未開封的棉簽。
「謝謝叔叔,叔叔晚安。」蘇意羨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將沈知行手裡把碘伏瓶拿走,又迅速拿起桌子上的藥膏和棉簽。
她拿著東西快步走出書房門,一刻都不曾耽擱,最後還貼心地給他關上了書房的門。
門關上以後,沈知行依舊沒回過神。
他這屋子裡有什麼?怎麼突然跑這麼快?
在書桌後頭坐下,沈知行一低頭就看見了電腦屏幕上沈松的臉。
他剛剛在跟國外出差的同事們開會,中途休息了十分鐘,這會兒幾個員工都已經回到電腦前了。
沈知行戴上耳機,「繼續。」
「小叔,剛剛那是蘇意羨?好像還挺好看的。」沈松問。
剛剛的女孩兒走得太快,沈松還沒來得及看清臉。
沈知行蹙眉,既恨鐵不成鋼,又佩服他的厚臉皮。
沈松這次在國外正事兒沒幹多少,一天到晚心安理得地吃喝玩樂。
方才開會的時候,沈松剛被他的直屬上司點名批評做出來的報表是垃圾,他卻絲毫不知道丟人,還能在開會間隙注意到蘇意羨好不好看,並且當著其他幾個同事的面就這麼直接問出來。
沈松絲毫沒察覺到沈知行神色的變化,繼續追問:「她不是住爺爺那兒嗎?我爸說她……」
「沈松。」
沈知行語氣陡然嚴肅起來,「會議不用參加了,立刻回去重做報表,明天早上總部上班前發到我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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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蘇意羨被鬧鐘吵醒。
她翻身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時,胳膊被一個小而堅硬的東西咯了一下。她伸手一摸,形狀很像大頭針,卻又不太戳人,針尖禿禿的……
她突然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
原本應該好好兒地在她耳垂上呆著的耳釘為什麼會在床上?
蘇意羨抬手摸了摸左耳,耳垂上是空的。
翻身下床,她對著鏡子,輕輕地將耳釘戳到耳洞裡,但耳釘只進去兩個毫米就進不去了。
耳垂愈發脹痛,蘇意羨不敢輕舉妄動,決定一會兒下樓找人幫忙。
迅速洗漱完畢後,蘇意羨下了樓。她從廚房走到客廳,從客廳跑到花園,都沒看到陳阿姨的人影。
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蘇意羨一回頭,看見了沈知行。
「找誰?」沈知行見她的表情從雀躍迅速轉變為失望,不由得想到了顏研。
這兩個姑娘怎麼個個兒都不樂意見著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