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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醫藥箱嗎?」
「有的,在前台。」
謝肅抱著湯蔓去前台取了醫藥箱,繼而坐在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問:「除了暈血,還有什麼其他難受的地方嗎?」
湯蔓想了想:「沒有了。」
「好的,現在你閉上眼,可以靠在我身上,我為你處理傷口。」
第34章
傷口不算大, 但是很深。在右手食指指腹的位置,十指連心,疼, 出血也多。
消完毒, 等止血之後, 謝肅仔仔細細地開始為傷口進行包紮。
從始至終,湯蔓不敢往自己的手指上去看,只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但她沒覺得著急。她就是有點困, 於是一隻手勾著謝肅的脖頸,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胛上, 貪婪地聞著他身上清新的木質調氣息, 是讓人很安心的味道。
小時候湯蔓並不知道自己會有暈血的症狀,雖然一直以來聽說過有人會暈血, 但覺得離自己很遙遠。
上小學時, 有一次班級里男生調皮,不小心摔跤, 眼角撞破流了不少血。湯蔓作為目擊者, 看到紅色的鮮血後當場就愣住了,接著她開始身體發抖,嘴唇發白,腦袋一陣眩暈。那會兒她以為自己是被嚇到了, 根本沒往暈血的方面去想,畢竟她沒有真的暈倒。
稍微大一點時, 湯蔓自己在家幫外婆一起做飯削土豆皮, 鋒利的刮刀一不小心割破她的手指,鮮血直流。當時她也是同樣的症狀, 整個人發抖,被攙扶著到床上躺了一會兒才有所好轉。
最近一次大概在兩年前,湯蔓目擊一場車禍,也是見到滿地的鮮血,當場頭暈目眩。那時宋清心在一旁,無意間提了一句:「你該不會是暈血吧?」
湯蔓才後知後覺,從小到大,她好像真的是對血比較敏感。
可是別人不了解,只會覺得她做作。
「你覺得暈血這件事聽起來矯情嗎?」湯蔓低著頭悶悶地問。
聽到這個問題的當下,謝肅心裡想的是,既然她會這麼問,就是被人這樣質疑過。
他由衷地說:「我不覺得這是矯情。有的人會暈血,有的人會暈車,有的人會恐高,這都是正常的生理或心理現象。」
湯蔓下意識抬頭看一眼謝肅的側臉,輕輕嗯了一聲。原以為他會嗤笑這個話題亦或者不屑一顧,但他的回答令她意外。
他們兩個人從衝動結婚到現在,相處的時間掰著手指頭就能算得清楚。但每一次不經意的交談過後,湯蔓總會刷新對謝肅的認知。
他和她認知里或者見過很多男人都不一樣,無論是言行或者舉止,都有著讓人舒適的教養和正確的三觀。
從湯蔓這個角度看謝肅,他的側臉線條剛毅流暢,下顎線條清晰,臉上的細小茸毛也清晰可見。
一夜過去,他的下巴上冒出了一點點的青色,顯得很有男人味。
謝肅溫柔處理妥當傷口後拍拍湯蔓的後背,說:「好了。」
湯蔓還坐在他的懷裡,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那根細細的食指,被他用白色的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現在簡直像一個厚厚的蠶蛹。
「有必要那麼誇張嗎?」湯蔓動了動自己的食指,又丑又笨重。
謝肅見勢抓住她亂動的手,細心吩咐:「這樣包紮是為了確保你能傷口能夠儘快癒合。接下來這兩天手指頭不能碰水,大概三四天後就可以將紗布拆開了。」
湯蔓哦了一聲,有點無辜的語氣。
抬起頭,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目光相撞,謝肅雙手圈著湯蔓的腰,糾正她:「我為你處理傷口這點小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你不用對我說謝謝。」
湯蔓說:「當然要說謝謝啦,我是一個有禮貌並且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謝肅笑:「是嗎?那你準備怎麼報答?」
也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謝肅沒想她怎麼樣。
只不過當下兩人的姿態實在親昵,她被他圈在懷裡,距離很近,她抬眸,撞進他溫柔深邃的雙眸中。
湯蔓的心臟酥酥軟軟的,很難去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感受,仿佛被他溫暖的雙手捧在掌心,用指腹一點點小心撫摸。
她好想吻他,於是緩緩靠近。
嘴唇即將碰到他時,門口響起陌生人的聲音:
「是這家要量玻璃門嗎?」
這道聲線仿佛平靜湖面上被丟下一塊巨石,水底里的魚兒受驚,四散開來。
湯蔓也像一條受驚的小魚,快速從謝肅的身上彈跳了下來。
「是這兒。」她聲線稍有些不自然。
來量門的師傅年紀大概四十齣頭的樣子,手裡拿著一個捲尺。他雙手背後看了眼大門的情況,問湯蔓:「是做原來的款式還是換新的?」
湯蔓問:「有什麼新款式嗎?」
師傅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粗糲的手指點開屏幕,翻了翻,遞給湯蔓,說:「這上面有幾百種玻璃門的樣式可以選,只要你想做的款式,我都可以你做出來。」
湯蔓看中了幾個款式,都是目前市面上最新的樣式,大氣也時尚,她問:「一般工期需要多久?」
師傅說:「訂做的工期大概至少要兩周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