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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澎上一次見謝肅已經是小半年的事情了,沒想到再次見面,這人竟然已經成了他的姐夫。
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其中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謝肅表現得很鬆弛,面對湯澎的調侃和追問時也是一筆帶過:「我和你姐相親認識。」
湯蔓讓湯澎少在這裡瞎說:「你倒是先說說你臉上為什麼掛彩吧。」
「打架唄。」湯澎說。
事情的起因不過是一件小事,幾個男生在里發生了幾句口角,便約定出去解決。湯澎作為班級里的「大哥」,理所當然地為自己的兄弟衝鋒陷陣。
周蘭蕙一巴掌扇到湯澎身上:「你打架你還驕傲上了?」
湯澎:「能不驕傲嗎?我一個打三個還贏了呢。」
周蘭蕙氣不打一處來:「今天敢跟人打架,明天是不是要去社會上混了?」
湯澎:「用得著那麼誇張嗎?我自己有分寸。」
湯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贊同湯澎打架,卻也明白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血氣方剛,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從始至終,謝肅一言不發。他像個旁觀者,又像是看戲,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坐下來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這個人凌厲的氣質擺在這裡,湯澎不經意瞥了一眼謝肅,忽然覺得自己像只跳樑小丑。
打架惹事不對,湯澎知道,只不過就是想爭一口氣。
到底有些不服氣,湯澎忽然把矛頭指向沉默的謝肅:「姐夫,你有話直說,別癟著。」
對於這件事,謝肅本來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只不過既然問起,他就認真回答:「我可以拳打壞人,槍擊罪犯,但是在你這個年紀,頂不屑與別人動手。」
「怎麼?」湯澎問。
謝肅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緩緩說:「倒也沒什麼,只覺得很幼稚。有很多處理問題的方式,你卻只知道用拳頭解決。你覺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像是返祖的動物?」
這句話像是一巴掌,扇得湯澎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第20章
湯蔓還是頭一次看到湯澎臉上如此精彩的顏色, 一陣青一陣白,還有與人鬥毆留下的傷。
臭小子挺不服氣,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湯蔓忍不住勾起唇, 看向一旁正在安靜飲茶的謝肅, 他身上有一種成熟男人的沉穩, 話不多,但一針見血。
謝肅與湯澎打過很多場球,他們雖有十幾歲的年齡差,卻並沒有所謂的代溝。或許彼此之間本就沒有太多不必要的話, 球場上見輸贏。
這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某種默契,謝肅很清楚如何讓湯澎服軟。
「如果你打不過呢?或者被打殘呢?你想過後果嗎?」謝肅看著湯澎, 目光平靜。他褪去身上的羽絨服外套, 內搭一件黑色粗針織毛衣,襯得肩寬腰窄。
湯澎咬了咬後槽牙:「沒有這種如果!」
謝肅笑了笑:「嗯, 倒是挺有自信。」
帶著笑意的話語, 明明是誇獎,可聽在對方耳里又像是嘲諷。
話題點到即止, 謝肅知道湯澎是個聰明人, 再多說只不過是畫蛇添足。他站起身,甚至沒有挪步,對湯澎說:「敢不敢跟我較量?」
湯澎現在一米八的個頭,卻還是矮了謝肅一大截。他畢竟未成年, 身板沒辦法同經常鍛鍊的謝肅的相比。
在旁邊吃瓜的湯蔓搬來椅子坐下,就差拍手叫號。
周蘭蕙白一眼湯蔓, 倒也沒有阻止。
也說不上為什麼, 湯蔓很清楚謝肅不會傷害到湯澎。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也讓湯蔓一怔,雖說是夫妻, 可他們也才認識沒有多久。
湯澎的脾氣,一激就腎上腺素狂飆,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謝肅的對手,還是逞強:「來啊!誰不敢!」
話音剛落,就見謝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擒拿住湯澎的雙手。湯澎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更別提應對能力,就被謝肅反推按在牆上。
旁邊的湯蔓和周蘭蕙猝不及防,目光愕然。
謝肅甚至沒有拿出三成的力道,他用受傷的手按著湯澎將其雙手摺疊在背後。
湯澎不得不一面臉貼在牆上嗷嗷叫疼。
謝肅不疾不徐:「如果我現在使力,可以卸掉你一隻手。」
湯澎還在叫喚:「疼疼疼!」
謝肅沒放手,繼續使了一分力道,抬腿,將一隻腳輕踩在湯澎的小腿處:「如果我腳下用力,輕則傷筋動骨一百天,重則這隻腳一輩子就廢了。」
「不公平!」湯澎咬牙切齒,「你是練家子,我怎麼跟你比!」
「對,這個社會就是這麼不公平。」謝肅隨之放開湯澎,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下次考慮問題時肯定不會魯莽行事。」
湯澎咬牙切齒,臉上有不服氣,心裡卻是服氣的。這個年紀的男孩沒有什麼不懂,網絡信息發達的現在,他們接觸到太多的訊息,只不過需要正面的引導。
坐在旁邊圍觀好戲的湯蔓看著看著,思緒橫飛。
有個人曾經告訴過她,有些事情就是要拳頭解決,才能叫人服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