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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黃戰勇找到大哥,說要大哥想辦法做掉一個人。那時劉老么就在大哥身邊,同時在場的還有大哥的幾個心腹。大哥看了照片後打包票,「只要錢到位,你想殺十個都行。」
大哥還為這事耗費了不少精力,給黃戰勇出了幾個計劃,但真開始做準備了,黃戰勇又像是害怕了,畏畏縮縮的,不敢做決定。大哥大怒,覺得黃戰勇把他們給耍了,黃戰勇又拿錢安撫大哥。
王長意死了,這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團伙做的,劉老么說不清楚。
海姝問:「但當年你承認了犯罪。」
劉老么說:「我那時腦子不清楚,大家都承認了,我幹嘛不承認?再說,人不是我殺的,我確實殺過人,但我殺的不是王長意,我承認的也只是黃戰勇來找我們買兇。」
海姝問:「那你覺得,王長意是誰殺的?」
劉老么撓了撓頭,「應該還是我們中的誰動的手吧?最可能的就是老大,但他們都已經死了。警察當時也查了很多人,最可能殺死王長意的就是黃戰勇,他也認罪了。」
海姝問:「那黃戰勇的猶豫,有沒有可能是,他已經接觸到了其他能夠幫他解決掉王長意的人?」
劉老么想了好一會兒,「這我就真的不清楚了。你說的也有可能吧,畢竟那時候杞雲市亂得很,我們也不是唯一的幫派。」
海姝拿出桑切斯和李雲的照片,「你見過他們嗎?」
劉老么迷茫地搖頭,「不認識。」
離開監獄,海姝回頭看了一眼,謝驚嶼給她打開車門。
「是誰殺了王長意,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海姝坐在副駕上,皺著眉思索,「這案子發生在龍叔的案子之前,作案者應該不至於想到後面的事。」
謝驚嶼說:「用王長意的死來控制黃戰勇,李雲或者桑切斯的話,有可能做得出來。」
海姝感到腦子裡有一團亂麻,冷靜了會兒,她看向謝驚嶼,但沒說話。
謝驚嶼餘光一瞥,「嗯?」
海姝說:「我在想,你要不還是跟我一起回灰涌。」
謝驚嶼說:「那這邊就放著?」
「我只是……」海姝難得地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只是覺得,你單獨留在這邊,情緒會受到一些影響。」
車往前開了一段,謝驚嶼靠邊停下,「我幾歲了?」
海姝:「嗯?」
謝驚嶼笑道:「我還是那個沒你個兒高的小宇啊?」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玩笑,海姝也笑了,「你還記得以前是個小矮子呢?」
謝驚嶼說:「放心。」
半分鐘後,海姝說:「嗯。」
但真到了分別的時候,話說一半就停下的又成了謝驚嶼。他看著海姝,欲言又止。
海姝推了推他的手臂,「怎麼了謝老弟,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謝驚嶼說:「其實……」
海姝等了半天沒等來下文,「其實什麼?」
謝驚嶼搖搖頭,「等案子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吧。」
海姝愣了下,隱約明白他想說什麼,但這時實在不是討論私事的時候,她在謝驚嶼胸口捶了一下,瀟灑道:「走了。」
謝驚嶼轉過身,許久,在胸口的位置ЅℰℕᏇᎯℕ用力按了按。
回灰涌市的路上,海姝短暫地走了會兒神,想起和謝驚嶼相處的點滴,還有隨著記憶翻湧而來的兒時片段,甚至有一瞬想起謝驚嶼和桑切斯的關係——桑切斯熱衷藝術,尤其是美術,金聲藝術幫助了很多年輕畫家,謝驚嶼如果沒有遭遇童年變故,會一直畫畫,然後遇到桑切斯也說不定。
這想法讓海姝有些緊繃,謝驚嶼在遇到謝小龍之前是個孤兒,他的父母是誰,誰也說不準。但一想到桑切斯和李雲的DNA都做過比對,謝驚嶼和他們都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她又放鬆了些許。
回到灰涌市,海姝馬不停蹄來到喬恆的辦公室。
「喬隊,斯蒂雲和金聲查得怎麼樣了?」
刑偵支隊正在暗中調查桑切斯的商業帝國,試圖從中找到突破口。喬恆搖了搖頭,「單就斯蒂雲和金聲來說,桑切斯算得上是非常遵紀守法的企業家了。」
海姝說:「完全沒有問題?」
喬恆說:「就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來說,是這樣,按時納稅,多次參與慈善,沒有利用出國交流的便利而擴展非法業務。被資助的那些藝術家也比較乾淨,斯蒂雲送出去的學生在海外還會得到特別照顧。」
海姝抱起手臂,在辦公室踱步,「這樣來看,其實桑切斯和李雲確實很像。李雲在外界看來,也是一個很正派的人,幾十年如一日打理著玻璃廠,然而他私底下卻是扶植罪惡的『空相』。」
喬恆說:「桑切斯有可能就是被李雲所培養,他們是同族,但桑切斯吃掉了李雲,在養老院畫沙漏,將沙漏送給張純羽,是李雲的報復。」
海姝說:「對了喬隊,我想拘留桑切斯。」
喬恆慎重道:「但你上次取得DNA的過程不合規。」
海姝說:「我知道,所以這次想走正規流程。我們可以從高明雀的失蹤入手,她確實暗示了桑切斯在她失蹤中起到的作用,我想以她的證詞來申請許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