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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她的眼尾天生上揚,平時卻很少化妝,像自帶了眼線,很漂亮。」海姝放下鏡子,「我記得你提到過她,你說誰都沒有許巧漂亮。」
尹燦曦睜大雙眼:「我說過嗎?」
「嗯,我們一起在濱叢市查案的時候。」
尹燦曦抓住額發,用夾子別住,「我記不得了,可能是順嘴一提。許巧早就沒了吧,怎麼突然說起她?」
「調查萬澤宇的人際關係時,發現他們念初中時有過一次衝突。」海姝平靜地說:「看到許巧的名字,我覺得有印象,後來想起,是你給我說過。」
尹燦曦堅稱記不得,「我怎麼會說她呢?我和她不是同一個年級,她大我幾歲,我跟她都沒說過話。」
海姝退了一步,「我看過她的照片,很漂亮,記得也很正常。」
店裡安靜了會兒,海姝換了話題,「和廣軍的婚還結嗎?他讓我給你傳句話,說還是很愛你。」
尹燦曦眉宇間流露出不屑和嫌惡,「案子沒破,他們家覺得我不吉利,暫時就這麼著吧,我有住處有店,也不吃他們家大米,先忙忙事業。」
海姝說:「其實我有一點很不理解。」
「嗯?」
「忙事業的話,為什麼要離開濱叢,以你的本事,在濱叢開工作室也不是不可能。」
尹燦曦將所有化妝品都收好了,轉身直視海姝,「海總,你是不是懷疑我啊?」
海姝說:「你現在怎麼我不清楚,但在濱叢市,你是我優秀的線人。」
這時,新的客人來了,尹燦曦爽朗地歡迎,在經過海姝時輕聲說:「優秀的線人現在只想在老家討一份生活。」
隋星回灰涌市後,在分局、市局、灰涌大學之間奔走,許巧自殺的真相像是從一團迷霧走進了另一團迷霧。
第15章 凶喜(15)
15
灰涌市,陳灣區分局。
刑偵中隊隊長老徐翻出當年的調查記錄,「星子,你們刑偵一隊怎麼幹起積案隊的活兒了?我聽說那些大學生失蹤案轉你們隊去了,已經查出眉目了?」
隋星和老徐挺熟的,「你很閒啊?關心起我們來了。」
老徐:「哈哈!你們隊來了新隊長,咋樣啊?」
隋星沒工夫跟他閒扯,「你給我說說許巧的案子。」
老徐臉色一變,「那案子……」
隋星道:「怎麼?」
老徐嘆了口氣,搖著頭說:「也好,能一起破了最好。」
隋星說:「不是自殺?」
老徐瞪眼,「誰跟你說是自殺?是失蹤!一直沒找到人!」
隋星頭皮頓時繃起,「失蹤?可許巧家鄉的人都說她是自殺!」
「這事有點複雜。是失蹤,但當時確實有人傳她是自殺。」老徐起身,「你等我詳細給你說。」
隋星跟隨老徐來到檔案室,老徐說,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許巧的父親慌張地去灰涌大學旁的派出所報警,說已經三天聯繫不上許巧了,她手機關機,學校也找不到人。
民警了解到,許巧大三,就讀於灰涌大學網絡工程學院,這學院女生很少,許巧長得又漂亮,入校之後就被男生們視作「女神」。她性格豁達爽利,起初和同寢女生相處得也很不錯,室友們說,大一時她們經常結伴逛街。
但到了大二,許巧在學校的名聲開始變差。她時常缺課、夜不歸宿,早上趕回來上課時顯得疲憊蒼白。但即便如此,她的成績也沒有落下。
逐漸有人在背地裡說,許巧在外面做「那種事」。男生們不再把她當純白無瑕的「女神」,經常將不入流的笑話放在她身上,部分女生看不慣她,和男生沆瀣一氣。
但和許巧親近的室友知道,事實並不是同學間傳的那樣。大二之後,許巧的母親得了腎病,一家人到市里來治病,換腎需要一大筆錢。許巧為了掙錢,在外面連軸轉打工。
面對流言,她連反駁的精力都沒有。
室友為她辯解,但沒有用。一些人就是想要看到「女神」跌下神壇。
而一個大學生打工賺到的錢實在是杯水車薪,母親的病又是個無底洞。大二下學期,許巧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外貌,開始當車模、去會所賣酒。
調查記錄中,許父和室友都反覆解釋,許巧沒有出賣過身體。
警方根據許巧的收入記錄、通訊、上網記錄,找到了和她有關係的老闆。他們也都說聯繫不上許巧,並且極力撇清自己和許巧失蹤有關。
許巧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其打工的茵雲會所,沒有離開會所的記錄。而警方走訪得知,茵雲會所老闆對許巧有意思,給許巧開的工資高於職位本身的工資,且幾次三番對許巧表白。
茵雲老闆激動地為自己辯白,說自己那天根本不在會所,的確追過許巧,但絕沒有強迫許巧。
會所內外有監控盲區,許巧到底是怎麼離開會所的,無人知曉。
調查期間以及之後,許巧的流言在灰涌大學傳得沸沸揚揚,最過分的一條是說她因為出賣自己,和很多男人不清不楚,染上了X病,選擇自殺。一個「女神」在死後被羞辱成了「□□」。
隋星咬牙,「是誰在說她染病?」
老徐說,當時警方調查時,發現許巧在茵雲會所的同事確實有人在從事非法交易,甚至有人染病。茵雲會所管理者為所有陪酒員工都發了相應的藥物,也會帶去做檢查。許巧的宿舍就發現了部分藥物。但沒有人證物證顯示,許巧也出賣過身體,也染上了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