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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瀾軍和趙月都不說話,半晌,趙月說:「海警官,這我們真不清楚。現在的校園,也和我們當時的校園不一樣了,各種各樣的人都更多。」
海姝說:「是啊,龔照那樣的人也更多了。」
梁瀾軍站起來,拿起菸灰缸,倒進廚房的水槽里。趙月說:「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懶得關心這些事。」
裡屋的搜查已經完成,剩下的是廳屋和廚房,隋星向海姝搖了搖頭。不久整個搜索結束,撤離之前,海姝站在門邊,再次問:「那天我在老車間外面見到你們,你們真的是去燒紙?」
趙月唇邊掛著隱約笑意,「不然能是什麼呢?海警官,我們這些小人物不值得你耗費這麼多心思。」
「沒有可疑的東西,除了他們分開住在兩個房間,其他一切都很普通。」隋星拉上車門,「我聽你們在那東拉西扯,他們的嘴很嚴。」
海姝說:「一問就給問出來,那這案子也太簡單了。」
隋星問:「現在去哪裡?」
海姝說:「玻璃廠,作案需要車,去看看他們經常使用的車裡有沒有線索。」
「對了,程危不一直在玻璃廠嗎?」隋星說著拿起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響了半天程危才接起,語氣中帶著興奮,「我找到點東西,你們現在就來老車間!」
隋星一頭霧水,「你怎麼還在老車間?」
程危著急道:「先來!看了再說!」
海姝調頭,駛向老車間,刑偵一隊的另外一組隊員趕往玻璃廠,檢查梁瀾軍和趙月使用的車輛。
程危「梆梆」敲著熔爐外壁,聲音在空蕩蕩的車間裡迴蕩,沉悶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迴響。他的外衣丟在地上,身上已經滿是污跡,「這熔爐底下有個門,下面很大,像以前的防空洞!」
海姝一驚,立即來到程危說的門旁邊,它已經被打開,裡面漆黑一片,藏在鍋爐內部,如果不是把老車間翻了個底朝天,根本發現不了。
強光打進去,看得到底,但看不到盡頭,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裡面竄上了,有經驗的刑警都明白那味道代表著什麼。
海姝脫下外套,「我下去看看。」
冰冷的鐵梯像是刀割在手上,手套也阻止不了這種從地底滲上來的陰冷。快到底部時,海姝鬆開手,輕輕一跳,雙腳觸地時,悶聲響起。她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口子,耳邊仿佛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響。
如果從上面拋下物體,就會產生類似的聲音。
隋星和程危也跟著下來,其他隊員守在上面。強光照亮了地下室,它整體呈長方形,前方很長,越是往深處走去,刺鼻的氣味就越是濃重。
海姝晃動電筒,看見十米開外的又一扇門,那是鐵門,但並不嚴絲合縫地貼著牆壁。鐵門上掛著鎖,她咬著電筒開鎖時,隋星警惕地說:「這門通到哪裡?」
生鏽的老門被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響,臭氣仿佛失去阻隔,噴涌而出。門外是個一眼看得到底的封閉空間,地上全是泥土,靠近牆壁的地方泥土更是高高堆起,異味就是從那些土堆里散發出來。
程危上前,用攜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撥開土堆,很快,一具腐爛見骨的屍體就衝進視網膜中。
地下室照明嚴重不足,空氣也不流通,勘查難度很大,三人回到地上,海姝立即向派出所徵調人員,等到全部設備和裝備到位後,才下令再次進入地下室。
被藏於門後的屍體共有三具,沒有衣物,呈不同程度的腐爛,考慮到地下的溫度濕度,第一具屍體被放進來的時間是半年之前。
而除了這三具屍體,警方在另外一處土堆里發現的東西更加刺激著人的神經,那是一堆肢體、軀幹、頭顱。
屍體和殘肢、頭顱被妥善轉移到殯儀館,進行下一步屍檢,而地下室還需要更細緻的勘查。
溫敘第一時間提取DNA,比對結果顯示,三具基本完整的屍體屬於三名失蹤大學生:平生、薛檸林、李回。而殘肢與頭顱在比對結果出來之前,隊員們就已經想到,是死狀非常詭異的萬澤宇和袁衷。
「死因是什麼?」海姝還在老車間指揮勘查,匆匆回到地上接溫敘的電話,她的防護服里已經濕透了,眼裡有很多紅血絲。
「三人的脊椎和頭部都有明顯骨折,尤其是頸椎部分,平生枕部嚴重凹陷,這些致命傷都是從高處墜落所致。」溫敘說:「腐爛影響對體表的判斷,不過薛檸林和李回身上還保留著一些束縛痕跡。他們很可能是被綁縛著,肢體完全無法動彈,並且神志不清時,被人從高處推下,頭部朝下致死。」
海姝聽著,目光漸漸冷下來,「毒理呢?」
溫敘說:「結果還沒出來。還有一點,平生的掙扎傷比另外兩人更加明顯,從體型、性別來看,這一點也是合理的。平生是男性,力氣更大,他的身高和體重也高於李回,他可能經歷過更激烈的搏鬥。」
海姝說:「有沒有在他們身上檢驗出別的能夠指向兇手身份的痕跡?」
溫敘說:「兇手很謹慎。」
這個結果和海姝不久前在地下室得出的結論一致。按理說,地下室的土質地面非常容易留下足跡,但有人專門打掃過地面,上面的確有足跡,可全是被破壞過的,對甄別身份毫無作用。而連通地下室和地面的梯子上沒有指紋,下方潮濕,那個清理了地面的人從上方往下沖洗過梯子,只有少量鞋子沾上的泥土留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