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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許巧已經在十年前死亡,自殺還是他殺,染病還是沒染病,這些對於死亡這個既定事實來說,都已經不重要。那麼現在萬澤宇的遇害,根源是否在許巧身上?
死人開不了口,但廣軍還活著。海姝翻線索記錄時,突然想起廣軍最初的慌張,和在得知另一名死者是袁衷後的釋然。那時她就推斷出,廣軍和萬澤宇之間,一定存在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廣軍以為萬澤宇是因為這個秘密而被殺,所以驚慌失措,後來多出袁衷,他頓時明白萬澤宇的死與他無關。
現在線索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廣軍和萬澤宇的秘密,或許正是許巧!
「又有什麼事嗎?海警官?」廣軍從容地坐在問詢室,整了整衣領,「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向你們交待的了?」
海姝說:「我們在調查萬澤宇時,發現他和一個名叫許巧的學姐打過架。而許巧和你在同一個年級,你們年級一共只有三個班,而許巧是風雲人物。你應該認識她吧?」
從聽到這個名字開始,廣軍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抽動,他似乎正在努力控制著情緒,但這使他的面部肌肉變得異常僵硬。
「我……她……對,我知道她,許巧吧,很出名,老師都喜歡,還考上了大學,但我聽說她不,不檢點,早就死了。」
海姝凝視著廣軍,「廣先生,你很緊張?」
廣軍立即否認,「不是,只是你突然提到這個人,我沒馬上反應過來。怎麼,她和宇子的案子有關?」
海姝說:「這不正在調查嗎,可能有關,也可能還有人和他們的死有關。」
廣軍後背挺直,用一種想要試探,卻又退縮的語氣問:「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找我是想知道什麼?」
「也不是完全無關吧,我的隊友在灰涌市了解到一些東西,我今天這不是想找你核實嗎?」海姝說:「你和許巧是老鄉,又同歲,周屏鎮的大學生不多,你們又都在灰涌市,沒有出來見過面,吃吃飯什麼的?」
廣軍說:「我和她在初中時就沒說過幾句話,她是那種女人,我們沒有聯繫。」
海姝蹙眉,「那種女人?哪種女人?」
廣軍尷尬地笑道:「不就那種擅長對付男人的嗎?我應付不了她這種,而且她眼光在市里,我們這些鄉鎮出來的,就算是同學,又怎麼樣呢?」
海姝說:「你和她不熟,上大學後沒見過,倒是很清楚她學校的人是怎麼議論她。」
廣軍略顯激動,「那不是傳得挺大嗎?那時是個大學生都在議論,傳到我們學校來了而已。海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海姝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和其他在灰涌讀大學的同鄉有聯繫嗎?」
「沒有。」
「那真可惜,許巧當初提過,有老同學經常纏著她,甩都甩不掉,我本來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許巧說的是誰。」
聞言,廣軍的瞳孔猛然收縮。
海姝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道:「有人見過她上了一輛車,說不定就是她的那位煩人同學。廣先生,你有什麼想法沒?」
廣軍此時已經有些亂了,「我……我怎麼知道?我的學校離她的學校很遠!」
「我們換一個話題。」海姝不給廣軍喘息的時間,「你在上高中時,每到周末,就要拿假條回家。從市里回來花費的時間不少吧?你就讀的又是市重點,有什麼非回來不可的理由嗎?」
廣軍ЅℰℕᏇᎯℕ站起,胸膛起伏不定,「你們到底懷疑我什麼?死的是萬澤宇!不是我!你們查他去啊,查我大學,查我高中,你們想抓一個無辜的人頂罪嗎!」
海姝眼神冷下來,「懷疑你什麼?難道不是你一開始就懷疑你自己就是下一個被害人?」
廣軍:「你說什麼?」
海姝:「目睹萬澤宇的死相,你很害怕吧?你和他做過某件事,現在有人復仇,你一看到萬澤宇死了,就以為你們的秘密敗露。」
廣軍破口:「你胡說!」
海姝避開他的唾沫星子,「你說不出為什麼請假也沒關係,我會向你的父母求證,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必須回家的理由。這期間,就請你好好待在派出所。」
「你這是濫用職權!我要舉報你!」廣軍喝道。
海姝指了指錄像機,「對著它喊,喊得再響亮點兒!」
此時,刑偵一隊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許巧死亡時,另外兩名在灰涌市讀大學的周屏學生的近況,他們一人是女士,一人保研到其他城市,現在都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你們搞錯了!什麼每周回家?小軍很努力,很少回家,都是我們去市里看他!」廣軍的母親盧旭沖海姝大喊:「你們怎麼又查他?他高中老師都誇他!」
海姝說:「但我了解到,廣軍經常在周末拿假條,說是家裡有事,老師記得清清楚楚,你真的沒印象?」
盧旭咬定:「不可能!我的兒子回沒回來我還不知道?」
同樣的問題,廣永國在聽過之後沉默半分鐘,起身說:「我很忙,不常住在家裡。」
離開廣家之後,溫敘笑道:「其實廣老頭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他在迴避,想將自己摘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