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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遇青頓時更加氣悶。
安檸轉身離開,他就站在原地沉默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進樓里,隨遇青都沒再說一句話。
隨遇青怎麼能看不出來, 她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
周六上午安檸要去公司加班,所以去墓地的行程就被她安排在了下午。
安檸在出門的時候對安檬說:「檬檬,午飯你不用等我,下午我會早點趕回來我們去墓地。」
安檬應聲:「好。」
她沒有去做家教, 因為那家大人帶孩子出去玩了。
自己吃過午飯後, 安檬在客廳的沙發里坐下來。
腦子裡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姐姐那晚被隨遇青抓著手腕的場景,還有她問姐姐喜不喜歡隨遇青時,姐姐似是而非的那句回答。
她這幾天總會想起這些,不斷被困擾著。
姐姐說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那是什麼原因呢?
身份有別?階層不同?
那還是側面說明姐姐是喜歡他的。
安檬心裡忽而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這種情緒衝垮了她的理智, 她想急切地證明姐姐還在不在乎她,又有多在乎她。
於是安檬獨自出了家門。
手機她沒帶, 故意放在了家裡,只拿了些現金。
安檬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把菊花,然後就乘坐公交去了墓地。
安檬沒跟姐姐打招呼自己就先去了父母的墓地。
但她知道姐姐一定會來這裡找她,因為她們說好了今天下午要來墓地給爸媽掃墓。
其實安檬對父母並沒什麼感情,母親她沒見過,她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父親從她有記憶開始就常年酗酒,整個人都很頹廢,他每次喝完酒就會衝著安檬罵罵咧咧,說她是來討命的,說她殺死了她媽媽,說她是個罪人。
久而久之,安檬也這麼覺得。
她覺得自己似乎就不該來的這個世界上,因為家裡的一切變故都是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的,就好像她的降臨讓本來完美的命運齒輪突然錯位,偏到了另一條滿是災難的軌道上。
而她出生就是原罪,她活著就該一輩子贖罪。
對為生她而去世的媽媽、對因為她出生導致媽媽去世而一蹶不振的爸爸、對本來能擁有完美家庭卻因為她的到來而步入更大苦難的姐姐,都感到愧疚和抱歉。
安檬蹲在父母的墓地前,將她帶來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她望著父母的遺像,只覺得陌生。
安檬輕聲說:「爸媽,你們說,姐姐什麼時候會來這裡找我?」
「她回到家看到我沒拿手機會擔心我嗎?」
「她有了喜歡的人,還會在意我嗎?」
「姐姐不能永遠陪著我嗎?」
「是我太自私了對不對?我不該這樣綁架她,可是……我只有姐姐……」
「她不能不要我。」
兩點半了,安檸沒有出現。
三點,安檸還是沒來。
安檬蹲的雙腿發麻,改為跪坐,跪坐累了,又站起來。
姐姐怎麼還不來呢?
安檬在太陽下曝曬,等的心焦難耐。
安檸快兩點才回到家裡。
她本以為安檬會在家,沒想到不在。
安檸給安檬發微信問她在哪兒,結果客廳的沙發上傳來一聲微信提示音,安檸這才看到安檬的手機就在沙發里。
沒拿手機就出門……應該沒走遠。
可安檸在家裡等了一會兒,安檬還是沒回來。
安檸開始找安檬。
她先去了安檬做家教的那戶人家,敲開門後被對方告知她是家裡的阿姨,這家的先生太太帶著他們的兒子去遊樂場玩了。
安檸問:「做家教的那個女生今天有來過嗎?」
阿姨說:「沒有啊,太太昨天就跟她說了今天不用過來。」
安檸謝過對方就從樓里走了出來,隨後她又跑遍了小區裡的超市和小區門口附近的店,都沒有安檬的身影。
到底去哪兒了這孩子!
出門怎麼不拿手機呢?
安檸熱得額頭上滲出了細汗,她掏出手機給徐栗打電話,問徐栗安檬在不在她那邊,徐栗很茫然地說:「不在啊。」
「怎麼了小滿?檬檬沒跟你說她去哪裡了嗎?」
「我上午加班去了,跟她說了等我回來去墓地……」安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對徐栗說:「我可能知道她跑去哪裡了,粒粒我先掛了。」
安檸掛掉電話後就急忙點開手機叫網約車。
就在她下單的這一秒,有輛車突然停在了路邊。
隨遇青落下副駕駛的車窗來,喊她:「小滿!」
安檸神色焦急地抬起頭,車裡的男人本來正沖她笑,看到她擔憂的表情後他瞬間就斂了笑,正色問:「怎麼了?你要去哪兒嗎?我可以送你過去。」
安檸的訂單已經有司機接單了,只不過在三公里外,司機要趕來這裡還得等好幾分鐘。
安檸一刻都等不下去,她這次沒有跟隨遇青推辭,快步小跑過來,打開車門就上了副駕駛,在扣好安全帶取消行程訂單的同時,安檸低著頭,語速急切地對隨遇青說:「麻煩你送我去城東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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