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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擺弄著指甲的陸萌冷笑:「該不會是跟王全意去的吧,不陪他一天就給十萬麼,不少了。」
她可看不上王全意,年紀輕輕,吃喝嫖賭,誰都看不上那樣的人,偏那男人成天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帥到掉渣。
謝棠已經淪落到屈從與那樣的人了嗎?
齊萱萱說:「不是,是韓夢芝說的,韓夢芝發了條朋友圈。」
那是一張照片,謝棠給她分享晚禮服。
韓夢芝抱怨有人在享家裡的福,有人在吃工作的苦。
不過誰都明白,這分明是在變相告訴別人,謝棠過得很好。
韓夢芝這條朋友圈再次挑動了吃瓜群眾的神經,所有人都好奇,謝棠會不會帶男伴。
蘇桐也升起了幾分興趣,她主要是想看看她的表哥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換上了昂貴的禮裙,化了精緻的妝容,從名貴的豪車上拎著裙擺款款走下,挽著陳悅銘的手臂,聽著那些人的低聲交談,走進了秦家的宅邸,走進了宴廳。
一走進,她就又聽到了別人的小聲議論。
「聽說了麼,這次不止是秦宴要招待客人,他還要介紹他的妻子。」
「他什麼時候結婚了?」那聲音很驚訝。
蘇桐也很驚訝。
如果秦宴結婚了,那她今晚是來幹嘛的?
不止是蘇桐,許多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所以他們同樣的驚訝。
「不對啊……沒聽到過消息,也沒人參加過他們的婚禮,國外找來的妻子嗎?」
「不清楚,不過聽人說,是最近剛結了婚的,而且是想等秦家老爺子好轉一些,再辦婚禮。」
「他家那個老爺子,還能好?」
「……不好說。」
隨著議論聲,蘇桐走到了前面,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陳悅銘。
陳悅銘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衣著得體的管家歡迎了尊貴的客人們,並鄭重的請下了宅邸的主人。
蘇桐的目光沿著旋轉樓梯上面看去。
她確實看見了兩個人。
入眼,只在傳聞中聽過的秦家新家主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裝,西裝的料子很特別,看上去有些厚重。
他個子很高,尤其在仰視的角度,那冷峻的灰讓他顯得凌厲,完美的側臉被吊頂的水晶燈照出斑斕的影,讓那西方骨、東方皮的五官愈發深邃迷人。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他骨子裡流著獸血。
但是那深灰西裝的袖口、領帶和口袋的細節上,裝點著暗紅,這抹不同於冷峻沉色的紅,像是綻開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的唯一玫瑰,恰到好處的收斂了一些凌厲,給這個人平添了幾分貴氣,像是剛下了戰場、擦掉了血,又換上華服,來參加晚宴的國王。
他慢慢走下,逐漸露出了身側的女人,女人一襲絲絨收腰紅裙,側面開叉露出白皙小腿,天鵝頸上綴以太陽神鑽石項鍊,波浪捲髮柔順垂下,正好垂在右上臂黃金色的臂釧之上,她眼尾似帶著鉤子一般,掃過場下,紅唇挑起一個明艷的笑。
他們牽著手,手上帶著對戒,姿態親昵,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那一刻,蘇桐的腦子裡閃過兩個想法——
她想——
啊,原來表哥心心念念的謝小姐成了死對頭的妻子。
啊,原來他們口中秦宴的妻子,是謝棠。
……
是謝棠!居然是謝棠!!
此時這不但是蘇桐腦中的想法,還是宴廳中的大多數人腦中的想法。
陸萌與齊萱萱有多震驚自是不必多說,就連從剛才開始就一副冷漠的等待著謝棠出現在這裡的陳悅銘也忘記了反應。
不過這一年輕小圈子中的人敵不過場中別的人精,剩下的人,不管真心還是有意,全都拍手祝福。
陳悅銘呆愣之後,那雙眼睛死死盯在了謝棠的身上,看著那對他素來沒個笑臉的女人親昵的靠在他視如仇敵的男人的身邊,只覺一股屈辱之感由上而下,慢慢如岩漿一般澆進他的心裡,讓他生起了怒火。
因為這種憤怒的情緒一下子攀上頂點,所以陳悅銘居然被氣笑了。
哈。
謝棠那副神秘的模樣,原來是找上了秦宴。
大概是因為陳悅銘的目光幾乎快要化作實質,所以謝棠終於肯朝他所站的方向挪去目光了。
秦宴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所以自然不會錯過她這點動作變化,於是他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謝棠朝陳悅銘歪了一下頭,然後很大方的沖他笑了笑。
她站在水晶吊燈下,燈影將她優秀的五官和明亮的眼睛打得熠熠生輝,她自信的站在那裡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就好像那其中暗藏著的揣度與惡意的目光不存在一樣。
她當然是一個有爭議的人,一個家中破產欠下巨額債務的大小姐,站在另一個風頭正盛的人物的身旁,這其中耐人尋味的東西可太多了。
當她朝陳悅銘看過來的時候,許多人心中也都看的明白。
陳悅銘一直對謝家這位勢在必得,但是現在,謝棠居然站在了秦宴的身邊。
蘇桐是距離陳悅銘最近的人,所以當謝棠看過來的時候,除了陳悅銘,就只有她的感受最直觀。
蘇桐沒有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一點心虛或者高高在上的得意表情,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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