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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不解的走下樓去。
聽見動靜,秦宴抬起頭來。
謝棠憋在喉嚨中的話就被卡在了喉嚨裡面。
無他,秦宴的眼中全都是紅血絲,他似乎同樣一夜沒睡。
看見謝棠下來,秦宴收起了桌子上的照片,他看向她,在她為開口之前,說:「謝棠,過來。」
謝棠不解,但是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的腳像是灌了鉛一樣,忽然變得沉重,連往前邁一步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變得無比艱難。
秦宴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了自己旁邊的位置,看著她緩慢走來,並沒有開口催促。
謝棠慢慢在秦宴的旁邊坐下,秦宴看著她,沒有再提昨天的事情。
他的眼中壓著很沉的情緒,他在擔憂謝棠。
謝棠看著他,等他講話。
秦宴將手中收攏起來的照片塞到她的手上。
他說:「原本這個事情,我是可以叫人直接處理的,可我還是覺得,你有知曉的權利。」
這原本就是謝棠的事情,是謝家的事情,他無權為她做決定,哪怕他是她的丈夫。
謝棠低頭看向照片,照片中是一張熟悉的臉,因為拍攝得非常隱秘,所以鏡頭有點糊,即便是這樣,還是可以依稀辨認出,那人的輪廓與她有幾分相像。
謝棠握著那些照片,呼吸一下子變得困難起來,她的大腦完全空掉,一種壓制不住的情緒在心中噴薄,恨意與更多複雜的東西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手腳瞬間冰涼,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
她的指尖不停的抖著,甚至拿不出那些照片,那些照片從她鬆散的指間掉落下去,撲簌簌的滑過大腿,掉在地上。
那一瞬滑落的觸感,像是她的身體上長了可以吸血吃肉的蛆蟲,讓她覺得自己正在腐爛。
秦宴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重新從地上撿起那些照片,然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謝棠茫然的抬起頭來,雙眼對不上焦距,但是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什麼都好,就像是溺水的人,迫切想要抓住一塊浮木。
秦宴乾脆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像是安撫一個受傷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他什麼都沒說,現在,不管說些什麼安慰人的話,恐怕都是多餘的。
謝棠被抱在一個極有溫度的懷抱之中,慢慢想起自己現在還活著。
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將嫩紅的唇咬得發白,冒出血珠。
鐵鏽的腥甜伴隨著卡在喉嚨中的那幾個字一起從嘴中吐出。
她問:「找到他了?」
秦宴「嗯」了一聲。
她又問:「他在哪?」
秦宴緩慢的說了一個城市的名字。
謝棠轉動自己木訥的大腦,開始從自己的記憶中尋找這個名字,那是一座遙遠的邊城,接近邊境線,不同於繁華的海市,異常的混亂,有不少逃犯,都是在那裡被抓起來的。
這是昨晚律師打電話過來告知秦宴的信息,謝明祥給自己弄了假身份,輾轉了幾個地方,他已經在那座邊城小鎮住了一個月。
謝棠看向秦宴,對他說:「我要去找他。」
秦宴從她的手中抽走了那幾張照片,重新將照片裝回到牛皮紙袋。
謝棠看著他的動作。
她已經不發抖了,她已經重新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秦宴將那些東西全都收回紙袋,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慢慢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間。
她閉了閉眼,努力壓抑著心中那翻湧個不停的戾氣,忍住伸手想要打碎一切的衝動。
她冰涼的手又被握住了。
謝棠重新睜開眼睛,看向握著她的那人。
「謝棠,」秦宴很鄭重的叫她,帶著一些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先吃早飯。」
趕在謝棠出聲反駁之前,他打斷了她。
他說:「飛機兩個小時後才起飛,先吃飯。」
謝棠怔了一下。
秦宴拉著她站起來,把她帶去餐桌邊。
他說:「不要緊張,冷靜下來,我陪你。」
這一次,他會一直都在。
第54章 他是她的惡犬
飛機從機場落地之後, 還需要乘坐汽車,三個小時後才能到達他們的目標小鎮。
就像是印象中的那樣,這座邊城是那樣荒涼, 並且越往裡就越荒涼, 謝棠坐在車裡,眼睛停留在外面,她的目光略過沿途風景,這座破敗的小鎮□□癢的太陽照著,似乎還在發出粗噶的喘息。
街邊隨處可見垃圾,身上長著膿瘡的流浪狗在裡面刨食,牆是黑的, 上面寫著亂七八糟的話,電線桿上貼著小GG, 地上隨處可見印著亂七八糟GG的小卡片。
對面小吃店的老闆娘出門往門口潑了一盆髒水,然後操著很濃重的當地口音與隔壁那個叼著煙的小混混模樣的小老闆吵架。
謝棠努力從其中辨認出了幾個字眼,全都是髒話。
那小混混模樣的老闆懶洋洋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露出來的脖子上有已經褪了色的深綠色紋身, 那人罵街的時候眯著眼睛,並不像那位老闆娘那樣激動, 但是不知他說了什麼, 老闆娘警惕了後退了一步,然後, 車子就拐了個彎, 朝著另一個巷子而去。
這裡的路是修過的, 可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現在, 鋪在路上的磚坑坑窪窪的, 車子顛簸個不停,快要把謝棠給顛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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