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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秦宴拉住謝棠的手,帶她奪門而出。
他們飛快跑到另一端的樓梯口,沿著樓梯急速而下,然後從後門逃離。
呼嘯的冷風裡,數不清的追罵在後面斷斷續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踩在泥潭裡,聲音落在謝棠的耳朵里,就像是炸響的鞭炮一般,炸開了她心中朦朧的堵塞,玩命的夜中奔跑讓她心中的陰鬱全部找到了一個傾瀉的出口,謝棠抓緊了秦宴的手,不要命的跑了起來。
身後的人依然緊追不捨,可這個時候,她卻莫名其妙的很想笑,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他們在黑暗雜亂的巷口中胡亂穿梭,謝棠來時牽著秦宴的手,被他帶著尋找他們要前往的路。
而此時,她卻忽然加快了速度,她胡亂的在巷中穿梭著,沒看清的方向,但是在大步的跑。
秦宴被她突如其來的亢奮弄得莫名,但還是被她牽著,隨她一起隨意的跑。
謝棠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急促的呼吸擠壓掉了肺中的空氣,讓她瀕臨窒息,可是在這種大腦的氧氣幾乎快要被抽空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如同駕馭著冰冷的寒風,直接飛了起來。
那是一種在曠野之中眺望的自由之感。
就好像她不在乎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瘋子,不在乎秦宴會不會在意她是瘋子。
她是謝棠,以往種種造就了現在的她,她卑鄙,她會利用自己,她貪財,她自我,她高傲,她會失控。
她不是完美的人,她也不是故事中善良美好不染塵俗的女主角,但是她依然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想要拉她墜入深淵的人,她會永遠在自己的路上狂奔,她會永遠愛自己。
不管別人愛不愛她,有多愛她,會怎樣愛她,又會不會離開。
她永遠會無條件接受任何模樣的自己。
她不要命的狂奔著,就在最後一點力氣將要耗盡的那一刻,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拖進了最靠近心房的左邊。
左邊有個狹窄的小路,那甚至不能被稱之為是小路,那只是兩棟房子中間空出來的一條狹窄通道,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寬度。
因為過於狹窄,所以非常陰暗,是任何燈光都照不進的地方。
下一秒,後面那群從拐角追來的人直直朝著更前的方向跑去,他們這處陰暗的通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謝棠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一隻手撐在滿是灰沉的牆上,蹭髒了衣服,心臟快從胸腔裡面蹦出來,但是黑暗之中,她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她看向秦宴。
她無比確信,以前也是,以後也是,她會努力的前進,變成更好的自己,放開膽子去喜歡想喜歡的人。
漆黑的夜最容易放縱心中的欲望與野獸。
秦宴安靜的聽著逐漸消失的聲音,轉身欲講話,就對上了一雙那樣明亮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是黑夜之中最耀眼的寶石一樣,但這是一顆有生命的寶石,它在燒著,放縱的燒著,那是永遠不會熄滅的光。
那一瞬間,除視覺之外的所有感官,全都從秦宴的身體中消失了。
他的眼中唯有那雙透亮的眼。
秦宴想,他再次愛上她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美麗、危險、讓人無可救藥的著迷。
曾經的他以為,她是他放逐的終點。
可秦宴從每一刻如此清醒的認識到,吸引著他的始終不是她的雪中送炭。
謝棠就是謝棠,如火一般的謝棠,他如火一邊燦爛熱烈的玫瑰,會在每一寸枯萎的土壤努力盛開的生命之花。
他愛她的清醒,愛她的庸俗,愛她的堅韌,愛她的瘋狂。
克服萬難來到她的身邊,並不是自我放逐的終點,而是他新生命的起點。
秦宴想,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樣致命的吸引力,讓他如此心甘情願的沉迷。
黑暗中忽而爆發出一種情愫的濃香,那是一種讓情人暈頭轉向的味道,是身體中的味道;是血液中的味道;是頭腦中的味道;是生命綻放的味道;它像是一首酣暢淋漓的詩,又像是一陣熱烈的風。
當他們的眼神重新交匯在一起,爆開的欲望炸彈讓人開始暈頭轉向。
謝棠勾著秦宴的脖子,封住了他的唇。
熾熱與滾燙融於柔情,又變為爆裂的花火,炸得世界天昏地暗,光明後又漆黑,黑暗處又乍見光明。
綿長一吻結束,喘|息的聲音卻尚未終止。
幽暗狹窄的同道中,謝棠與秦宴緊緊擁抱著,身體間最後一絲空氣都被擠壓殆盡。
謝棠在黑暗中說:「別停。」
「秦宴,不許停。」
第56章 一起回家
接下來的記憶, 全都被絞成了碎片。
謝棠甚至不記得她是怎麼與秦宴一起回到住處的。
她像是酣暢淋漓的大醉一場,在酒意的催發下解開了拴著一頭野獸的鏈條,那頭覬覦她已久的獸終於得到了准許, 在一個深夜貪婪的攫取了她所有的芬芳。
謝棠忘不了那種感覺, 忘不了那種抵/死的纏|綿,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讓她記憶深刻的大腦如論如何也帶不動一個廢掉的軀體。
她撐開眼皮的時候,覺得根本動彈不了,覺得她的頭髮絲都是沉重的。
旁邊的窗戶被暗色的窗簾遮住了光,歪過頭去也分辨不清現在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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