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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連對面的人到底是不是秦宴都不知道。
畢竟她正逢多事之秋,什麼牛鬼蛇神都來找她的麻煩,說不定這也是個圈套。
可對方說有筆生意要談。
窗外殘陽已經徹底沉落,華燈初上,點亮了城市的夜景。
韓夢芝說:「你最近鬧心事太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秦宴回來了,因為他們家老爺子中風了,在醫院裡躺著呢,現在什麼也幹不了了,我媽說這是年輕時候作孽太多的報應。」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秦宴那個人,如今好像很厲害。」
確實今時不同往日。
謝棠努力回想了很久,都沒能清晰的想起對方的臉,可那聽筒中的聲音低沉有力,已完全不似記憶中那帶著刺的少年,她忽然就開始好奇和期待了起來。
韓夢芝不幸遠遠看過陳家生日宴上那恐怖的一幕,回家之後她就發了高燒,連做了三天的噩夢,那之後,她更怕秦宴了。
直到現在,韓夢芝都沒忘記陳悅銘被咬得血淋淋的一幕,她的胳膊上本能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抱著雙臂,韓夢芝問:「你真要見他啊,他能跟你談什麼?」
謝棠說:「我把你小區的地址發給他了。」
韓夢芝:「……」
天啊,她又要做噩夢了。
謝棠算算時間,準備下樓了。
她始終未施粉黛,本就濃顏的長相,在夜下也未曾消減,樓門的燈影照下來,她一步一步走出,微涼的夜風吹在身上,才後知後覺有些冷。
畢竟現在已是深秋,而她只穿了一件長裙。
只不過,謝棠還來不及思索要不要回去拿件外套,就看見了小區門口那與她隔著一條路的人影。
黑色的大理石台階上,樓影遮住了男人的容貌,只在燈影交錯間勾出了他高大挺拔的輪廓與凌厲的臉部線條。
恰逢一輛車從他們相隔的路上開過,明亮的車燈照亮了門前建築的雕花石柱,石柱厚重的影子斜落在男人的身上,燈影流轉之間,黑色的發,深邃的眸,高挺的鼻,淡色的唇,全都在光的流瀉間從謝棠的眼中閃過,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外面披了一件風衣,原本的孤冷與銳利盡數收斂,只留叫人看不透的沉。
超模穿在時裝周上拖地行走的風衣,在他的身上卻不長不短剛剛好,詮釋著頹靡流浪的設計語言的系列服飾隨意披在他的身上,卻只剩下俊朗與幾絲不羈。
謝棠用力想將那從光影中一閃而逝的臉與印象中那個少年重合,但是卻怎麼也合不上。
似是有所感一般,對面的人也正好朝她看來。
第3章 自然是做我的太太
夜。
獨自坐在餐廳的陳悅銘再一次低頭,看向手錶。
餐廳中的小提琴聲悠揚婉轉,旁邊座位上的一對情侶親昵的將頭抵在一起,低聲交換著親密的情話。
陳悅銘垂眼,水晶桌子上的玫瑰花嬌艷的盛開著,在氛圍這樣曖昧的情侶餐廳中散發著幽香。
可這束火紅的花安靜的躺在冰冷的桌面,太久過後,仿佛花朵已經被冰冷的水晶涼透,澆滅了所有紅火的熱情。
服務員猶豫的站在不遠處,想要再一次詢問這位先生是否上菜,再耽擱下去,恐會錯過食材烹製的最佳時期。
因為這位先生是預定的餐點,所以他們早就依照菜單準備好了最新鮮的食材。
可他也長了眼,看得見這個男人沒有等到他的女伴,七點的位置,到了現在,依然空空如也。
站了一會兒,就在服務生準備上前時,那位客人忽然站起身,面帶薄怒的大步離開了座椅,推開了餐廳的大門,只留下了桌子上那一大束鮮嫩的玫瑰。
看樣子是離開了。
*
謝棠一步一步走過去。
秦宴站在那裡,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近了,終於伸出了自己的手,低沉的聲音在夜中如大提琴一樣慢慢拉開,悅耳,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謝棠,好久不見。」
謝棠伸出自己的手,虛虛與他握了一下:「秦先生,好久不見。」
虛虛一握不過短暫一秒,但是謝棠那被精油呵護得細緻柔軟的手心,接觸到對方掌心的一瞬間,敏感的觸到了粗糙的繭。
他們是兩雙完全不一樣的手,細膩與粗糙不同,就像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生。
可如今,這兩雙不一樣的手握在一起,掌心的紋路相貼,似是從此以後,那錯綜複雜的道路要擰到一起。
轉眼間,男人已經收回了手,轉身,「嗯,外面冷,先上車。」
「嗯。」謝棠也不露怯,秦宴為她打開車門,她上了車。
兩個人並肩坐在車子的後排,司機在前面沉默的啟動了車子,謝棠坐在那裡不到半分鐘,沒忍住轉頭去打量旁邊那個男人的側臉。
兩個人誰也沒在車子上寒暄,謝棠是拿不準秦宴到底要對她講什麼,所以不會主動開口,而秦宴,他一副泰然的模樣,同樣沒說話。
車子在餐廳門口停下,車燈以及路邊大樓閃爍而出的燈影打在謝棠漂亮的臉蛋上,濃重的橘黃色光暈讓她在夜色中的五官愈發濃重艷麗。
她就如同微涼夜晚中迎風怒放的一朵玫瑰花,花朵嬌艷得要滴下帶著香味的花汁,引誘著路人來採擷,但花莖上的毒刺卻又尖利猙獰的豎著,時刻防備著圖謀不軌的貪婪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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