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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明希學姐隨便點了點頭,就順手接過許知意手裡的包,朝車門那邊偏頭示意,「上車吧。」
動作自然,語氣熟稔,好像真是和許知意一起過來的一樣。
他進入角色也未免太快了一點。
身後有明希學姐和裴長律押著,許知意只得跟著寒商,走到大巴後排。
寒商選了個靠窗的雙人座,許知意坐在他旁邊,裴長律和學姐一直走到最後一排,坐在了過道的另一邊。
大巴很快就開了。
小導遊和大家年紀差不多,攥著喇叭站在司機旁邊,努力活躍氣氛。
許知意和寒商並排坐著,多少有點尷尬。
算一算,從許知意高一起,兩個人已經認識四年了,說過的話卻並不算多。
尤其是今天,裴長律又撒了這種謊,更是不知道該聊什麼好。
這次要出門玩,據說還要爬山,走峽谷,寒商穿得寬鬆舒適,又是造型奇怪不知是什麼牌子的球鞋,不過更顯眼的是淺灰色牛仔褲上的破洞,鬚鬚拉著絲。
許知意端正地坐著,盯著他褲子上的洞洞瞧。
他的牛仔褲質地很好,厚實又偏軟,上面開的破洞,一看就是精心設計過的,兩邊不對稱卻又平衡。
一邊的洞稍大,剛好露出膝蓋,另一邊略小,卻有一上一下兩個,毛邊和鬚鬚里透出一點肉色。
許知意忽然覺得寒商往她這邊偏了偏。
在導遊手提喇叭的噪吵聲中,許知意聽見他低聲說:
「許知意,你還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第12章 受害者有罪論
許知意怔了兩秒,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頭,也壓低聲音:「你說裴長律?我跟他就是從小認識而已,沒別的關係。」
裴長律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願意交幾個女朋友就交幾個女朋友,根本不關她的事。
寒商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半晌才「哦?」了一聲。
「我聽裴長律說,他爸媽和你爸媽連結婚的酒店都選好了,估計連以後兩家怎麼輪流帶孩子都規劃完了。他媽媽說,他工作一年後你大三,兩個人都剛好到法定婚齡,可以結婚。」
許知意忍不住抖了一下。
裴長律說的九成九是真的。
許知意:「那是他們自己沒事胡思亂想,瞎琢磨的。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這麼遠跑到明大來?」
寒商盯著她沒動。
他笑了一下,「『我們』?」
許知意說的「我們」,明顯是指她和裴長律。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默默地把她和裴長律劃在了同一陣線。
寒商繼續悠悠地說:「如果只是為了離家遠一點,以你的成績,明明有那麼多學校可以選,你為什麼非要來明大呢?」
選哪個都可以,所以為什麼那麼毫不猶豫地報了明大?
許知意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被他問了,腦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許知意有點慌了,張口結舌地望著寒商。
寒商不再看她,靠回自己的椅背上。
「裴長律跟我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
許知意鬆了口氣,「你看嘛。」
寒商接著說:「不過他說,如果有一天腦抽,真的發瘋想要結婚了,結婚對象絕對是許知意。」
許知意流利答:「他想得美,做他的春秋大夢。」
寒商微微挑了下眉,沒出聲,像是並不相信她的話。
他半晌才問:「你跟裴長律很熟?我聽他說,你們兩個從滿地爬的時候就在一起玩。」
「是啊。」許知意想了想,又糾正,「其實我滿地爬的時候,他已經會走路了。我媽說,他那時候天天在前面張開手等著我,逗我爬過去,我能那麼快學會走路,是因為追不上他,急的。後來我們一起上單位幼兒園,一起上同一所小學,中學,所以是很熟的好朋友。」
寒商重複:「很熟的好朋友?」
許知意選擇措辭,「就像……過命的交情那種。所以有時候幫幫他,沒問題。」
寒商嘴角微提。
許知意也覺得「過命的交情」這個說法太過中二,有點臉紅,掩飾地回過頭,去看車尾裴長律那邊。
裴長律正和學姐親密地靠在一起,兩個人的兩個座位空了大半。
他低頭在學姐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小雞啄米般在學姐臉上輕輕啄了一下,再說句什麼,又啄一下。
學姐仰起頭,對他眯眼笑了笑,也回啄了他的嘴唇一下。
許知意在看那邊,寒商也跟著轉頭看了看。
正在這時,裴長律像感應到什麼一樣,抬起頭,和許知意他們的目光撞上,他臉上露出點尷尬。
許知意和寒商一起火速轉回頭,一起盯著面前的座椅椅背瞧。
沉默了一會兒,許知意問寒商:「你呢,你又為什麼有耐心陪著他演戲?」
大概是為了幫兄弟,他們倆的交情很好。
寒商慢悠悠答:「因為好玩。你不覺得,現在這種狀況特別有意思麼?」
這回答倒是出乎許知意的意料。
導遊在前面號召大家唱歌,自己帶頭扯著脖子,荒腔涼調的,車裡有稀稀落落的哼歌聲慢慢地跟著起來。
寒商沒再說話,許知意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注意力不分散了,就開始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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