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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豬肘必須得配這種德國酸菜,」樂燃呲牙笑,「Schweinshaxen配Sauerkraut,這是吃貨我唯二會說的倆德語單詞。」
兩個陌生的德語單詞讓許知意的心猛地一扯。
一陣鈍痛。
就像那種多年前的傷口,看著似乎癒合了,機緣巧合時不小心再撞一下,疼痛突如其來,絲絲縷縷地擴散開,讓人眼眶發酸。
樂燃隨口問:「許知意,你會德語嗎?」
許知意點頭,「會一個詞。Scheisse。」
樂燃不懂,「什麼意思?」
「Shit。」
樂燃啞然失笑,「果然大家學的第一個外語單詞,都是罵人的話。」
許知意臉上笑著,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並不是。她學的第一個德語單詞,是慕尼黑。
München。
u上有兩個小點,她曾經在各種本子上寫過很多遍,每次都在寫完之後,才認真地點上那兩個點,就像畫師畫好一條龍,最後點上兩隻眼睛。
那是座古老的城市,在阿爾卑斯山北麓,伊薩爾河穿城而過,那裡有她最喜歡的人。
樂燃無知無覺,戴上隔熱手套去開烤箱。
一開烤箱門,香氣就呼地衝出來了,香到囂張跋扈。
烤盤上的肘子變成了金黃色,樂燃稍微放了放,就拿出刀分肘子,切得干焦的表皮一陣脆響。
「這會兒是最好吃的時候,過一會兒皮就不脆了,你要芥末醬嗎?」
「不用,我要蘸生抽。」
只要不蘸他們的醬,這肘子肉配酸菜,根本就是我大中華的味道。
許知意轉頭去看車庫小門。
門那邊仍然安靜無比。
「樂燃,分好了以後,我們還是回房間吃吧?」
樂燃雖然不懂,還是答應:「好啊。」
兩人端著各自的肘子回房。
肘子皮上已經被割成一刀一刀的,酥脆無比,撕開皮,下面就是軟嫩的肉,蒸汽騰騰的,熱到燙手。
許知意一點點撕著吃,又等了好一陣,才聽到外面有聲音。
小耗子終於進來了。
許知意悄悄走到門口。
剛剛回房時,許知意沒有把房門完全合攏,留了一道細縫。
有一點輕微的聲音從車庫門那邊過來。
地毯厚重,沒什麼腳步聲,但是能分辨出衣服面料摩擦的輕響,正在往這邊靠近。
許知意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屏住呼吸,把一隻眼睛貼近狹窄的門縫,悄悄往外偷看。
第10章 奧斯卡秦都都
摩擦聲來到靠近房門的地方,忽然頓住。
許知意火速從門縫前閃開。
她直覺地覺得,對方已經注意到,她的房門沒有關嚴。
心臟咚咚地亂跳,許知意屏息靜氣,仔細分辨著門外細微的聲音。
又過片刻,衣服摩擦的聲音才終於重新響起來,朝這邊過來,不過明顯比剛才速度慢一些。
發現就發現吧,許知意下定決心,無聲地深吸一口氣,重新湊到門縫前。
她已經做足了思想準備,湊過去時會看見恐怖片裡的套路劇情,門縫外也有一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然而並沒有。
一個人影從門縫外一晃而過,只有一瞬間。
在這極其短暫的一瞬間,許知意看見,外面路過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目測絕對有一米八以上,穿著件深色衝鋒衣,下面配看著就很涼快的淺色短褲。
許知意沒能看見臉。
因為他竟然把衝鋒衣的拉鏈一拉到頂,遮住下巴,又戴著衝鋒衣的兜帽,帽沿長長地向前探出去,側面嚴實地擋著,硬是一點臉都沒露。
許知意:真的需要這麼嚴防死守的嗎?
許知意回到桌前,心中明白,是房東發現了她留下的門縫,臨時用衝鋒衣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她繼續吃肘子,越想越覺得不對,越想越毛骨悚然。
一個女生搬進上百年的老房子,房子裡住著一個抵死都不肯露臉的奇怪房東。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兇殺恐怖片開場前五分鐘的劇情。
按劇情發展,女主現在要開始作死地調查這個奇怪房東了。
許知意擦了擦油手,拿起手機,找出房東表弟傑瑞的微信,先跟他閒聊了幾句,就進入正題:
【我租的房子的房東,你有他的照片嗎?】
許知意:嘖。這句話問得也太像兇殺恐怖片裡的台詞了。
傑瑞回答:
【照片是真沒有,他是我遠房表哥,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有一次我太奶奶過生日大擺宴席時,遠遠地看見過他一次,我們沒說過話。】
傑瑞說:
【不過我一個男的,都對他印象深刻,因為長得實在太帥了。就是性格不算好。】
許知意立刻追問:【怎麼個不好法?】
【怎麼說呢,感覺好像挺獨的,還挺傲,不願意說話,也不太搭理別人,吃完飯就走了。】
更像變態殺手了。
傑瑞:【我媽跟我說,那是我拐了好幾個彎的表哥,因為小時候經常一臉不高興,他媽就給他起了個小名,叫都都。不知道大名是什麼。】
大名大概就是收據上寫的奧斯卡.秦。
奧斯卡秦都都。
傑瑞忽然意識到:【你為什麼要他照片啊?你還沒見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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