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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是現在出不去。
四面八方又沒人,即便有人看到這個陣仗恐怕也不敢過來,要真等徐家的人找到這邊都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了。
要是鄭子戾真的想下黑手,或者讓五十個護衛一起上,就算徐琅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他並不想跟鄭家為敵,鄭家在燕京的勢力太大。
不是現在的他能抗衡的。
真要出什麼事,沒人能護住他,他自己也護不住自己。
但……
餘光一瞥前面衝鋒陷陣的徐琅。
裴郁越發沉默了,他們姐弟的性格雖有天壤之別,但模樣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徐琅平日在外面總是扮冷裝酷看著不像她那麼溫和。
裴郁垂眸。
最終他像是無聲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做了決定。
或許從留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決定了。
雖然按著徐琅的話沒上前,但裴郁也並非什麼都沒做,每次有人要靠近徐琅的時候,他都會默默補上幾腳,或者拿手裡的銀針扎中幾個重要的穴位讓他們沒法動彈。
他平日在外走動,又多去深山野林,身上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
藥粉和銀針都是他平日常備的東西,只是他這些動作都太過細微,別說遠處的鄭子戾沒有注意到,就連徐琅也沒發覺,甚至就連倒下的人都覺得奇怪,好端端的,自己怎麼就突然倒下動不了了?
那徐家小少爺打過來的拳頭是重,但應該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啊。
「這群廢物!」
鄭子戾原本正悠閒自得地看著戲,沒想到時間一點點過去,徐琅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被他派過去的十個護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差,握著馬鞭的手也在一點點用力收緊。
「再去十個!」
他沉著臉沖身邊護衛發話,俊朗的臉龐在此刻顯得陰惻惻的。
明明被頭頂當空的太陽照著也依舊陰霾得不行。
而那些原本沒把徐琅當一回事的護衛眼見自己那些兄弟一個個倒下哭天喊地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們應聲上前,這次倒是不敢再小瞧徐琅,能操傢伙什的,他們這會都拿著自己的傢伙什朝徐琅走了過去。
「靠,又來!」
徐琅看著朝他走過來的那群人,沒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為第二場打鬥做準備工作。他今天自我感覺還挺良好,打了那麼一會都不覺得累,甚至還有種「就這」的感覺。
心中也對鄭子戾嗤之以鼻起來,看鄭子戾每天帶著人穿街走巷的還以為他們鄭家都是什麼絕世高手,沒想到就這點功夫,還不如他們家裡看大門的阿旺,還是說他的功夫又更上一層樓了?
徐琅想到這,不由心頭一熱,他甚至還有閒心想起他跟他爹的那個賭約,要是真這樣的話,那下次比試他可就更加有把握贏了!
不過想到那個賭約的前提,徐琅又沒忍住咒罵了一聲。
該死的鄭子戾害他毀約!
他心裡有氣,雖然已經做好準備回頭跟他爹鬧一鬧,讓這個賭約繼續,但還是沒忍住又多使了幾分力氣。
他爹肯定又有話說他了!
不過誰讓他打他的,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他爹也不許跟他較真,大家就兩兩推過好了。
不過在此之前,先把這群煩人的臭蟲先給解決了。
眼見那邊越來越多護衛衝過來,徐琅肅下面容,掄起拳頭就沖了過去。
這裡打得不可開交。
還沒有人注意到徐琅今日打得那麼順利是因為有裴郁在暗中幫忙。
而另一邊,元寶等人也找得馬不停蹄。從家裡離開之後,陳集、元寶、吉祥就兵分三路去徐琅以前常去的那些地方找他,但找了幾處地方也沒找到,元寶最後是在一家酒肆面前眼尖地看到徐琅遺失的荷包。
「掌柜的,這隻荷包的主人呢?」他急吼吼翻身下馬後撿起荷包問酒肆的老闆。
這家酒肆座立於金水河邊,遠離繁華街市又靠近城門,本就是給過路的人歇腳用的,今天沒什麼人,那掌柜也空,聽到這話便揚長脖子打眼一瞧,仔細辨認了一會,他誒了一聲,轉頭問自己的婆娘:「你瞅瞅,是不是剛才那位小公子的?」
「我看看。」
穿著藍布衫頭罩藍布的婦人放下手裡擦桌的抹布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元寶手裡拿著的荷包,她訝異道:「還真是,這荷包怎麼掉在這了?」
「他去哪了?」元寶面色著急,問他們。
也虧得徐琅長得一副好相貌,臉上又頂著那兩個巴掌印,讓人不印象深刻都難。那婦人自己的孩子就跟徐琅差不多大年紀,剛才還問徐琅沒事吧,即便見徐琅悶不吭聲離開,她也多看了一會,也就知道徐琅最後離開時是走的哪條路,這會聽面前的圓臉小廝詢問便如實與他說道:「我剛才瞧他買了兩壺酒往城門口的方向去了。」
「什麼!」
元寶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奇差無比,嘴裡還一直嘟囔著:「完了完了,少爺不會喝酒啊!」
生怕徐琅喝醉酒出事,他來不及跟兩人多言,道了一句「多謝」便騎上馬攥上荷包往城門口的方向趕。
元寶一路馬不停蹄,快到香河邊就瞧見徐琅的坐騎追風,遠遠看到追風在那,元寶原本擔憂的雙眸驀地一亮,只是看追風那個模樣,他又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