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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事,哪個高官沒有?
裴行昭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只不過如今正是趕上時候了,他先前又出了差錯,於是裴行昭這陣子沒少被考成組的人找。
都是同朝為官。
他們倒也客氣,並未怎麼為難裴行昭,但裴行昭私下想請他們吃飯,他們也只是笑笑,並未答應,只說自己還有公務要忙。
裴行昭見此自然更為焦心了。
考成組中有一位官員與他關係還算不錯,從前兩人私下也沒少往來,之前那人還給裴行昭透露過消息,說這次吏部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他就能升任了。可這次事件之後,裴行昭再想找他卻找不到人了。
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躲著自己。
裴行昭心中不爽,卻也沒辦法,他焦急如焚、無處可找,只能去找自己的老師,也就是如今還擔任吏部尚書的薛如松,想請他幫忙出面探個底,最好是能幫他說說好話。
哪想到這次他的老師不僅沒有幫他,竟然還直接告起了病假,連吏部都沒去,直接在家休養起來。
裴行昭找上門的時候,薛家門房的那些人也未像從前似的把他恭恭敬敬地迎進去,而是直接尋了一看就是藉口的理由把他打發了。
就連大門都沒讓他進,更不用說見到薛如松本人了。
自此——
裴行昭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胸有成竹,卻臨門一腳被人從原定的位置上踢了下來,現在別說升任吏部尚書了,能不能繼續在吏部站穩腳跟,當好這個侍郎官都不一定了。
他所求無門,這陣子的脾氣自然變得越發不好。
尤其見梓蘭那個肚子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更是煩躁不已,這些時日他在家裡已很少對梓蘭有好臉色看了。
也虧得裴行昭這陣子也鮮少在家,要不然梓蘭恐怕還不知道會被他怎麼對待呢。
只這些事,雲葭自然不會知曉。
她只知道裴行昭這次沒能順利晉升。
早先時候已經從馮保口中得知這個結果,雲葭對比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唏噓。
上一世陳氏把裴行昭沒能成功晉升怪到她的頭上,以此給她好一陣沒臉,可如今沒有她這個她口中的掃把星,裴行昭不還是一樣沒有晉升?
所以說有些東西都是命數。
不屬於他的東西怎麼拿也是拿不到的,也幸虧後來裴有卿成功考上了狀元,讓陳氏心情重新轉好,可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面對當時日漸敗落的徐家,陳氏自然便越發不喜歡她了。
她總覺得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壞了裴有卿的好姻緣,如果沒有她,裴有卿什麼樣的女子娶不了?只怕就連郡主、公主都能娶。
雲葭想到這,也不過是搖頭失笑。
也不知裴行昭沒有成功晉升的消息,有沒有傳到莊子裡去,陳氏知道後是該高興還是該惱怒?說來,陳氏的消息,她也許久未曾聽到了,只知道如今她還在莊子裡待著,雖然裴家對外說她是去莊子清修,可這世上哪有什麼秘密?即便不知道陳氏究竟犯了什麼錯,單看裴行昭在她走後就直接抬了她身邊的丫鬟為妾,就能知曉陳氏去莊子靜養必定沒那麼簡單。
丈夫有了別人,就連陳氏最引以為傲的中饋大權也被分了出去。
這對陳氏而言不可謂是不打擊。
不過這些跟雲葭也也沒什麼關係,裴行昭夫婦如今過得是好是壞,都與她沒什麼關係,雲葭聽說這些事也頂多叮囑一句讓她們盯著點梓蘭。
……
這日。
雲葭在家無事便去了外面。
她先是往自家的鋪子、酒樓那邊轉了一圈,看看如今生意如何,之後又去裴家給裴郁的那幾間鋪子那邊查看工期情況。
三間鋪子已然打通,外面罩了藍布,裡面則還在修葺,偶爾有路過的人聽到裡面的動靜,打聽情況的。
雲葭之前來過一趟,此刻便讓驚雲掀開藍布,彎腰走了進去。
這裡面的工人都是霍七秀介紹給雲葭的,價錢公道、辦事利索,才不過月余不到的時間,裡面就已經像模像樣了。
打通的三間鋪子從前都不算大,如今打通之後卻顯得十分寬敞,一色的白牆、雕樑畫棟,古韻十足。
岑風今日也在這。
他被雲葭委任了這件差事,做得十分用心。
他爹年紀大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以後他就是國公府的新任管家,他有實力,又得主子信任,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何對那位裴二公子這麼好,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他自然沒有不盡力的,這陣子他大多時間都耗在這邊。
此刻他正跟幾個工匠在說話,忽然聽到身邊響起一些碎語聲。
岑風擰眉,又見他們不住往後看,他握著手裡的圖紙沉聲道:「看什麼呢?」說著,他也回過頭,然後他就看到驚雲扶著一個頭戴帷帽身穿紫衫的女子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岑風大驚失色,連忙過來。
「姑娘怎麼來了?」他對著頭戴帷帽的紫衫女子說道,邊說邊親自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擦拭乾淨桌椅,還想讓人去外面買些乾淨的茶點過來供雲葭食用的時候,被雲葭出聲攔下了。
雲葭沒坐,只看著岑風說道:「我就路過隨便看看,待不了多久,不用麻煩了。」
岑風想裡面這個環境,也不適合人待,便點頭道:「這裡氣悶,味道也不好聞,姑娘還是別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