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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集不解:「那您剛才……」
雲葭未語,而是看著陳集手中那封信,她只是在想,原來阿爹也會這些權術,原來阿爹不是什麼都不懂,可她寧可他不會。
她十分清楚阿爹有多厭惡這些權術。
他本該是翱翔於天際的雄鷹,如今卻困在這四方天地,為保護兒女而用起從前最厭惡的權術手段。
雲葭沉默半晌終是開口:「你去吧。」她又囑咐一句:「別讓阿爹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陳集點頭,走前又看了雲葭一眼:「您真的沒事嗎?」
雲葭朝他笑了笑:「沒事,去吧。」
陳集這才跟雲葭抱拳離開。
和恩見他離開才過來,見雲葭望著一處地方,她也看了一眼,卻不知道姑娘在看什麼:「姑娘,您看什麼呢?」
雲葭搖頭,收回視線:「沒什麼,走吧。」
和恩點點頭,總覺得姑娘情緒有些不太高,不清楚陳護衛跟姑娘說了什麼才會讓姑娘這樣,她正想說些笑話哄姑娘開心,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阿姐!」
雲葭停步回頭,就看到徐琅和裴郁正朝他這邊走來。
落日晚霞。
兩個差不多高的少年並肩朝她走來。
他們都梳著高馬尾,一人著藍衣,一人則著黃衣,此刻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看到他們。
雲葭先前低落的情緒也明顯好了許多。
第98章 雲葭讓裴郁知道原來他也有人護著
雲葭倒是沒想到兩人會一起過來,她原本想著到堂間等晚膳布置得差不多了,再讓人去喊他們過來,未想他們竟然這個時候就來了……眼見兩人走近,她亦笑著與他們打招呼:「來了。」
「嗯!」
徐琅笑容燦爛地跟她點了點頭,然後十分自然地走上前就跟從前似的挽住雲葭的胳膊,撒嬌似的問她:「姐,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呀?」
雲葭看著他笑:「總有你喜歡的。」
徐琅對此卻不滿意,雲葭被他纏得沒法便讓和恩與他說夜裡準備的晚膳。
和恩笑著應是,她一道道報起菜名,還故意學了外面酒樓的小二報菜名般抑揚頓挫,徐琅沒說什麼,旁邊的元寶卻饞得差點流下口水。
幾個人在那邊笑鬧,雲葭則看向一直不曾說話的裴郁,自阿琅走過來之後,他便一直站在離他們兩、三步遠的地方,也未抬頭,就垂著眼帘站在那邊,仿佛他們雖然身處一地卻又恍若是在兩個時空,中間隔著跨越不過去的迢迢銀河。
「二公子。」
她出聲喊人,在裴郁抬首看過來的時候,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與他笑說道:「你這樣打扮很好看。」
見少年神情錯愕,先前的那些隔閡也仿佛在頃刻之間消弭不見,雲葭不由眉眼輕彎。
她此言不虛,剛才兩人走過來,裴郁一身黃色圓領錦袍站在阿琅身邊,雖不如阿琅笑容燦爛耀眼,卻依舊十分奪人眼球,甚至讓人忍不住就想把視線投落在他的身上,看了再看。
雲葭自然知道裴郁是好看的。
她見過那麼多俊朗的公子,卻依舊無人能比過裴郁的容貌。
可他過往時候多穿黑、白兩色的衣裳,平日又總低著頭,氣質陰鬱,讓人還未曾注意到他的容貌就已心生不喜,何況他又有那樣的名聲在,凡是知曉他是誰的都避他如邪祟,又豈會多加關注他長得如何?可雲葭無懼他的名聲,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陰鬱氣質下的出眾容貌,又因前世種種對他心有憐惜,自然便更加格外關注他。
此刻見他這般打扮就跟每一個耀眼奪目的少年郎一樣,不由心生歡喜。
「和恩。」她跟身邊婢女交待,「等莊娘子來家給二公子量體之時讓她多挑幾塊黃布,二公子穿黃衣好看。」回想前世他穿緋衣官服的樣子,也十分好看,遂又交待,「紅衣和紫衣也拿幾塊。」
和恩自然應是。
裴郁卻因先前雲葭的誇讚依舊處於錯愕之中,等他反應過來想拒絕的時候,徐琅已經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就說他這樣打扮好看,他還非不信。」
他這話是對雲葭說的,等說完,又把頭轉向到裴郁那邊,看著他說:「現在我姐都這樣說了,你可信了?我阿姐的眼光可是全天下第一好!」
他說話時神情不知有多驕傲,很有幾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樣子。
雲葭面露無奈,輕聲喊他:「阿琅。」
「本來就是嘛。」徐琅小聲嘟囔了一句,又興高采烈地跟雲葭說道,「對了,阿姐,你知道鄭子戾那個狗東西挨了五十大板嗎?剛才我碰到陳集哥問他了,他跟我說的!」
「最好直接讓他在床上躺個半年!」他握起拳頭詛咒道。
雲葭點了點頭:「陳集剛才跟我說了。」她交待徐琅,「既然他已經受罰,這事就先過去了,你不許私下再去做什麼,免得再生事端,知道了嗎?」
徐琅知道鄭子戾挨了五十大板,只覺大快人心,自然滿意點頭:「知道知道!」
以後鄭子戾敢跟他作對,他就拿這個數落他,對付這種人,丟他的面子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不過想到陳集哥說他挨打的時候涕淚橫流哭爹喊娘最後還失禁了,他就嫌棄地嘖了一聲。
他挨打的時候就從來不哭!
虧他以前還覺得鄭子戾有點東西,現在一看,這人就是個紙老虎,離了鄭家和他那些護衛,他什麼都不是,跟這種人較勁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