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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自然不會隱瞞,忙報了個名字:「外院的曾管事做的主。」
但她也知道曾守倉這樣做是正確的,眼見陳氏臉色難看,她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同她說道:「您也別怪曾管事,如今那位的身份畢竟不一樣了,而且一直讓她待在外面,若是被左鄰右舍瞧見,又不知該怎麼非議我們家了。」
「再說二爺不是還想讓您……」
話還沒說完,就先收到了陳氏的一記白眼,知道自家夫人是還對明成縣主心存芥蒂,不肯接納,李媽媽自然也連忙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氏還沉著臉坐在椅子上。
就在李媽媽遲疑著要不要尋個由頭去跟那位縣主大人說聲夫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陳氏終於冷著臉發話了:「走,我倒是要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陳氏說完就站了起來。
李媽媽自然不敢耽誤,忙跟著人一道出去了,先前一直不曾說話的梓蘭也連忙跟了過去。
走出院子。
陳氏就看見了侯在外面的曾守倉。
「夫人。」
曾守倉看到她出來連忙與人拱手作揖。
陳氏正一肚子的邪火無處撒,忽然看到曾守倉這個自作主張的混帳玩意,她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偏偏曾守倉現在背靠常山,她沒法像對待別人似的那樣發作他,此刻也只能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繼續沉著臉往前走。
曾守倉一直低著頭,聽到腳步聲走遠方才敢悄悄鬆了口氣站直身子,就這會功夫,他的後背和額頭都已經變得汗津津的了。
曾守倉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目送著陳氏離開的方向,他另擇了一條小路離開。
……
今日酷暑。
即便李媽媽撐著傘,梓蘭在一旁打扇,陳氏還是覺得炎熱非常,越往前走,她心裡那股邪火就越甚,以往雲葭來府里,哪次不是她上趕著去她屋子裡拜見她的,如今倒好,竟讓她大老遠過去,倒像是她特地去請見她的。
想到這。
陳氏心裡的怒火就沒消下來過!
她是一萬個不想見徐雲葭,甭管裴行昭說得有多好,但她就是不待見徐雲葭,說來也是奇怪,以往她也是真心疼愛過徐雲葭的,可如今,她是越來越不待見徐雲葭了,就像是成了天生的仇對,她總覺得只要徐雲葭過得越來越好,他們一家人就會變得越來越倒霉。
尤其看到這陣子子玉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對徐雲葭更是一肚子的埋怨。
但她心裡到底還忌諱著裴行昭,他拿捏著她最大的秘密,若讓他知道徐雲葭來了家裡,她還敢不見她,鬼知道他又要想出什麼法子招待她,只能憋著一肚子的氣繼續往前。
可近堂屋,看到不少人都在外面圍觀,陳氏的臉立刻又沉了下來。
李媽媽掃見她的臉就在心裡暗罵一聲,這些沒腦子的東西!不等陳氏發火,她率先出聲訓斥,那些下人看見陳氏過來也紛紛變了臉,跟陳氏請了安之後就如鳥獸四散一般,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然陳氏的臉色還是十分不好看。
「您別生氣,回頭老奴去教訓他們。」李媽媽跟陳氏小聲說道。
陳氏看著近在眼前的堂屋,就算再生氣,她也沒在這個時候撒火,她可不想在徐雲葭面前丟臉,要進去的時候,她還特地讓梓蘭檢查了一番她的妝扮,確保沒有問題,這才抬腳進去。
是不肯輸了陣仗的。
走進堂屋。
完全不同於外面的炎熱,開著窗子放著冰塊的堂屋十分涼爽。
雲葭坐在上首主位,羅媽媽和驚雲站在她的身後,而她身邊的紫檀木方桌上琳琅滿目放著各色瓜果茶點。
這招待貴賓的陣仗讓陳氏就跟生吃了活蒼蠅似的,臉色奇差無比。
在自己家被人占了主位,自己則只能站在下首看著她,這讓陳氏心裡如何不憋火,看著此刻坐在主位端著一盞花茶神情從容靜如淑女一般的徐雲葭,等李媽媽和梓蘭與人行完禮,陳氏終是沒忍住沉下臉,質問道:「你來做什麼?」
話音剛落。
雲葭還未說什麼,她身後的羅媽媽就立刻沉下臉怒斥道:「大膽!」
陳氏被這一道突如其來的怒聲嚇得身子都抖了一抖,等反應過來,她的臉色又是一沉,好啊,又是這個羅氏!當初就是她上門來退親,還裝模作樣害得她家被別人議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如今竟然還敢出言說她大膽。
陳氏還從未被人這樣高聲訓斥過,尤其說這話的還是一個低賤的老僕!
這讓她如何能忍?陳氏沒有理會羅氏,而是把一腔怒火都對準了雲葭:「你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
她是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雲葭還是以前那個聽從她服從她樣樣以她為先的徐雲葭。
可她認不清現狀,自然會有人讓她認清,羅媽媽還要訓斥,雲葭便出聲了:「媽媽。」
輕輕兩字就阻了羅媽媽後續的聲音,羅媽媽沒再說話,繼續沉默地站在雲葭身後,而原先一直端坐著的雲葭也終於抬起頭,她掀起眼帘看向眼前這個怒火滔天像是憤懣至極的陳氏。
並非頭一次看見這樣的陳氏,從前只要裴有卿幫她,陳氏就會擺出這樣一副面孔,但記憶中最後與她打交道的陳氏卻是一臉意滿志得的樣子。
因為有了所謂的孫子,又見她跟裴有卿感情破滅,生了病,所以她這位好婆婆便上趕著來問她拿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