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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恩笑道:「怎麼說二公子也是頭一回比賽,少爺讓他一些也是應該的。」
元寶不服氣,又不敢在姑娘面前多說什麼,只能問她:「那姐姐賭誰贏?」
「這個嘛……」和恩笑笑,她一雙機靈的眼睛輕溜溜一轉後落在身邊的雲葭身上,討起巧來:「若是不賭錢的話,我便賭二公子贏,若是賭錢的話,那我也賭小少爺贏。」
元寶起初沒聽懂,還是雲葭先失笑出聲,旁邊的陳集也跟著悶笑一聲。
「你啊——」
雲葭伸手虛空指了指和恩。
和恩嘿嘿一笑,問雲葭:「那姑娘給不給賭呀?」
家裡平日禁賭,這還是徐沖定下的規矩,早年他軍營裡面有幾個將士因賭博而誤了差事,差點鬧出禍事,之後不僅徐沖管轄的軍營不准賭博,就連家裡也下了嚴令。不過這種小打小鬧冶人趣味的事倒也沒什麼,雲葭笑笑:「賭吧。」
她說完隨手解下腰間的荷包做彩頭。
「姑娘押誰?」和恩立刻笑盈盈問。
元寶的目光也落在了雲葭那邊,等著雲葭回答。
雲葭看著兩人灼灼雙目,搖頭失笑:「你們都賭阿琅,我便賭阿郁吧。」
兩人一聽這話,立刻喜上眉梢。
「陳護衛呢?」
和恩又問陳集。
陳集面露猶豫,他雖不是將士,但從小就是以將士的行為標準來嚴格地要求自己。
雲葭知他在猶豫什麼,笑著同他說道:「無妨,鬧些趣罷了,就算阿爹知曉也不會說什麼。」
陳集聞言便也未再猶豫,他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和恩,在和恩的注視下低聲說道:「我賭少爺。」
察覺到雲葭挑眉望過來的視線,陳集輕咳一聲,解釋道:「墨雲雖然厲害,但二公子畢竟剛與它接觸不久,只怕還未磨合好。」
其實誰不知道?
也知道姑娘是為了他們而特意押給二公子的。
「好哎,那要是少爺贏了,姑娘這荷包我們三個人一起平分。」和恩在一旁笑著說道,她一臉藏不住的笑容,仿佛手中荷包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雲葭輕笑:「比賽還沒結束呢,怎麼就斷定一定是你們贏?保不準是我贏呢。」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重新落在場中。
兩個少年還在不斷角逐著,從雲葭的角度望過去,兩人竟然未差分毫。
和恩等人雖然不相信裴郁能贏,但看著場上形式也不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們收緊呼吸,直到看到拐彎處,徐琅騎著追風一路順暢地往前,絲毫不曾停頓,而裴郁騎著墨雲則在拐彎處慢了下來,而後便稍稍滯留於徐琅的後面了。
可這一點滯留足以讓徐琅贏了這場比賽。
人還沒到終點呢,元寶率先發出歡呼聲,和恩也笑著綻開眉眼,雲葭待底下的奴僕向來親和,她此刻便大膽地跟雲葭說道:「姑娘輸了,錢袋歸我們了。」
雲葭笑笑,對這個結果也沒說什麼,她看著場上的兩個少年,而後越過前面俊朗的那一個,落在後面那個俊美又單薄的少年郎身上。
她並不覺得他輸了,能邁出這一步,他就已經贏了。
想到前世他被眾人譏嘲不會騎馬的情形,再看他如今高坐於馬背縱馬疾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雲葭笑著揚起唇角,風亦吹過她的發,她髻上絹花微微顫動,雲葭伸手把迷人眼的頭髮繞到耳後,目光始終落在場上。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因為這個欺辱他了。
雲葭目光柔和。
「吁——」
徐琅毫無意外地率先到了,他笑著勒住追風,然後扭頭看向身後。
裴郁比他慢了三息。
剛縱馳一場,兩人這會都喘得有點嚴重,尤其是裴郁,紅暈覆蓋了整張臉,心跳也仿佛快得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怎麼樣?」徐琅揚眉問他。
裴郁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回答他:「你贏了。」
「嘿!」
徐琅高興地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驕傲自滿,反而覺得裴郁還真的挺不錯的,很少有人能只比他差一點,當然,這其中有墨雲的功勞,不過除此之外,裴郁的勇氣也已經比過許多人了。
假以時日,等他跟墨雲徹底磨合好,只怕他想贏他就真的不容易了。
「之前有句話我說的不對。」他突然看著裴郁認真說道。
「嗯?」
裴郁沒聽懂他的話。
徐琅看著他說:「你一點都不娘們,你很爺們。」
裴郁:「……」
不想說話。
他扭過頭,視線卻正好與雲葭對上。
此刻元寶已經衝過來圍在徐琅身邊溜須拍馬起來,而雲葭也在和恩與陳集的陪伴下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雲葭,裴郁的心情忽然又變得懊惱起來。
他並不為自己輸給徐琅而覺得丟臉,卻不想在她面前輸給任何人,他在她那雙溫柔笑目的注視下垂下眼眸。
聽到身邊徐琅笑著翻身下馬沖雲葭跑過去,興沖沖與她說道:「阿姐,我贏了!」
裴郁抿唇,他亦翻身下馬,卻未走過去,而是留在原地站在墨雲的身邊,手指在韁繩處不住剮蹭著。
雲葭看著面前笑容燦爛的徐琅,失笑:「怎麼,還要我給你獎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