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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你為什麼打扮成這樣來套我的話?誰讓你來的?」她的腦中一時閃過許多身影,卻又不敢確定賈延究竟是誰的人。
但可以確定的是賈延並非夫人和二爺的人。
「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隱瞞了什麼。」
李媽媽一聽這話,臉色自然又是一變,但她自然不會說……夫人的手段,她是最清楚的,她若說了就徹底沒命了。
何況剛才她說的那番話也不假。
當年那事就是她替夫人去做的,若是傳出去,她也自身難保。
於情於理。
李媽媽都不可能開這個口。
「我知道你嘴硬,但你要不要看看這是什麼?」賈延說著丟了一串長命鎖到李媽媽的面前。
長命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媽媽循聲看去,在看到她寶貝孫子的長命鎖時,立刻臉色驚變。
「你把羅羅怎麼樣了?!」
「現在沒事,但之後,我就不敢保證了。」賈延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長刀放回到自己的刀鞘之中。
眼見李媽媽已經捧起那把長命鎖,面上表情猶疑著似乎在想法子。
賈延看著她語氣淡淡:「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我替二爺私下沒少解決事,若是你說的這事不能讓我滿意,那不僅是你的寶貝孫子,你的兒子兒媳,還有你的女兒女婿,我也不會放過。」
賈延說話的時候端坐在椅子上。
長刀橫放於桌上,賈延一雙眼睛卻依舊看著李媽媽,面上不帶絲毫情緒地與人說道:「我記得你女兒如今也有身孕了,你也不想你的寶貝外孫胎死腹中吧。」
「你!」
李媽媽被他的話震得變了臉。
但就如賈延說的,他是什麼樣的人,她豈會不知?這麼多年,二爺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但她還是困惑。
「你到底是誰的人?」說完未聽到賈延的聲音,知道他是不會回答了。
手裡的長命鎖離開人體太久,早已變得寒涼無比,時間過去的越久,羅羅就越危險,她不知道賈延背後的主人是誰,也不確定外面還有沒有人。
怕再這樣下去,羅羅會出事。
李媽媽心裡掙扎良久,終是氣餒,她啞著嗓音和賈延說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賈延看著她淡聲說道:「所有。」
「……也罷。」
李媽媽長嘆了口氣。
左右都是被威脅,她也只是想保住家人一條命。
「我若全部告訴你,你能不能讓你背後的主人放過我的孩子們?」說完,她又急匆匆補充了一句,「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賈延看著李媽媽許久,方才在她哀求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李媽媽見他答應也總算鬆了口氣。
既然準備說了,她也就未曾隱瞞:「我跟了夫人幾十年,事情太多。」
賈延看著她說:「撿重要的說。」
李媽媽也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要說重要的,有些事,你們如今也都知道了。」
她說的自然是剋扣嫁妝還有給二公子下藥的事。
這事之前鬧得沸沸揚揚,李媽媽自然也有所耳聞:「那我便再與你說一樁,正好,也都跟這位二公子有關。」
聽說與二公子有關,賈延不由皺了眉,但他並未表露什麼,依然沉默聽著。
「當初二公子出生的時候,有個雲觀修士上門說二公子命犯七煞,是妖孽,其實這事是夫人做的。」
「那雲觀修士本就是個江湖騙子,因為運氣好,之前算過幾樁事,得了好名聲,其實私下卻吃喝嫖賭,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夫人替他還清了債務,他便按著夫人的話來了家中。」
賈延聽李媽媽一字一句說來,不由皺了眉。
他自然是聽過二公子的命數一說,那位雲觀修士聲名遠播,還是老國公的座上賓,他的話自然引人看重。
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那個毒婦所為!
那二公子這些年豈不是白白被人看作妖孽了?
賈延與這位二公子的關係並不算近,但從前也覺得他處境可憐,何況這次多虧了明成縣主,涼月才得以被找到,梓蘭才沒被人刁難。
這一份恩德,他心裡記著,也一直想著能回報一二。
只是這事即便如今再說出來又有何用?二公子這麼多年受到的輕視和不公平都已經過去了,即便如今再彌補,也沒什麼用了。
「還有嗎?」
賈延繼續按兵不動,問李媽媽。
眼見李媽媽面露遲疑,似乎還有些猶豫,他面色不由又是一沉。
「我的耐心有限,還是你想你孫子真的出事?」
李媽媽自是不想!
被賈延再次威脅,李媽媽再不敢猶豫了,她看著賈延咬牙道:「當初國公夫人的死也是二夫人動的手腳。」
「……什麼?」
這的確是一個驚天秘聞,就連賈延一時也不禁怔住了。
心中最大的秘密已經說出,李媽媽也知道這事已經不可挽回了,如今也只能盼著這事真的能扳倒夫人,那她的孩子們才得以保全一條命。
她年紀大了,死不足惜。
可她的孩子們都還小,她不能讓他們陪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