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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棋子被他不小心拂落在地上:「你怎麼會在這?蘊娘和阿寶他們怎麼了?」
來人名喚余昊天。
和榮慶一樣,被他吩咐跟在蘊娘他們身邊。
如今他急匆匆而來,又說出事,袁野清豈會不擔心。
屋內的上課聲不知何時停止了。
但袁野清此刻已然顧不上了,盯著余昊天等他回答。
余昊天自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隱瞞,連忙回道:「今日夫人和老夫人帶著小少爺和小姐出去買東西,後來小姐和小少爺去看雜耍的時候來了一波人流,等我們再找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他艱難說完。
忽然雙膝跪下認錯:「是屬下等人保護不力,請大人責罰!」
袁野清此刻臉色難看,但還是保持了應有的理智:「先起來,責罰不責罰的,之後再說,現在先去找人。」
他說完便想抬腳離開。
忽而聽到身後門開,方才想起星洲還在。
回頭看。
果然瞧見星洲握著一本書站在門後看他。
袁野清稍稍平復了一些心情,走過去和袁星州說道:「阿寶和嫣兒出事了,我現在得去找他們,你好好待在這,別出去。」
他是怕星洲也出事。
如果那些人真是衝著他來的,星洲自是也有危險。
說完未見星洲有什麼反應,他也習慣了,只跟路青交待道:「看好少爺。」
路青自是連忙應了一聲「是」。
袁野清這才轉身大步離去,要出去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什麼,腳步一頓。
但也只是轉瞬的時間,他便又重新抬起了步子往外走去。
路青目光擔憂地目送主子離去。
回頭一看,見少爺也在看著主子離去的身影,以為他是不高興了,正欲上前寬慰一句,卻見他已收回目光,徑直合上門進去了。
過後不久。
屋內傳來他寡淡的聲音:「繼續吧。」
而後教書的聲音便又重新響了起來。
……
袁野清一路策馬回到城中,正好跟在城門口檢查的徐沖碰上,他來時路上已從余昊天的口中知悉此事,此刻跟徐沖迎面碰上,自是立刻就打馬過去了。
「國公爺,多謝。」
他啞著嗓子跟徐沖說道。
徐沖聞言一擺手:「先不說這些,我已經讓人在幾個城門口都安插了人手,進出的馬車都會檢查,也著人去街上查看了,看看會不會有可疑的人。」
但每年丟失的小孩實在是太多了,燕京城又大,想找人就如大海撈針。
何況他們若真的針對袁野清,那必定早有準備,不會輕易被他們找到。
袁野清顯然也知道。
此刻聽聞徐沖這麼說,臉色自然也有些不大好看。
他握緊韁繩。
手背上青筋橫跳。
徐沖見他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只能說:「如果真的是針對你而來,目標自然是你,你先別急。」
「先回去吧,乾娘和袁夫人現在肯定很需要你。」
他也打算過去看看,怕七秀一個人在那不自在。
袁野清啞聲應了好,便跟徐沖先行打馬回了府。
回到府中。
有姜舍然坐鎮,倒是並未見亂。
只不過姜家母女對此實在大受打擊,薑母先前已吃了救心丸,姜道蘊若不是撐著一口氣,等著消息,恐怕先前就要直接暈過去了。
「姑爺回來了!」
外面忽然有人報了消息。
姜道蘊一聽這話立刻起身匆匆出去,看到袁野清回來,她強行壓著的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
袁野清見她這樣自是心疼不已。
他上前把人攬到懷裡,啞著嗓子安慰道:「別怕,阿寶和嫣兒不會有事的,我肯定會找到他們,把他們帶回來。」
姜道蘊聽他這麼說卻哭得更為洶湧了。
薑母看到這個場景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淚,雲葭坐在一旁替她擦著眼淚輕聲安慰著她。
霍七秀則給徐衝倒了一碗茶。
「好了,都過來坐下吧。」姜舍然開口發了話。
袁野清便扶著姜道蘊先過來坐了。
「爹、娘。」他跟二老打了招呼,說完,忽然鬆開姜道蘊跪了下去,「是我不好,沒照顧好阿寶和嫣兒,是我……」
他自知樹敵太多,所以儘可能地加派人手,為得就是能護住蘊娘和幾個孩子的安危。
卻沒想到這樣的事還是發生了。
姜舍然發了話:「好了,起來坐吧。」
薑母讓人去把他扶起來,跟著寬慰道:「不管是我跟你爹,還是蘊兒都沒怪你,你在這個位置做事,原本就困難重重,那些人懷有惡念不是你的錯。」
姜舍然也捋著鬍鬚說道:「坐下吧。」
袁野清這才慚愧起身入座。
方才坐下,姜舍然便問他:「你心中可有人選?」
袁野清這一路而來,便不住在想,到底會是誰?但他這麼多年經手的案子數不勝數,得罪人的也層出不窮。
都察院所查辦的案子本來就都是大案子,涉及的也都是些朝廷命官。
袁野清一時實在想不到會是誰。
他枯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
眾人見他這般,自是臉色也變得更為難看起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屋內也只有姜道蘊止不住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