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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在他心裡可靠譜多了。
有他這番話,徐沖明顯放心了不少。
驚雲帶著下人過來送東西,雲葭和霍七秀下午做的那些月餅和湯圓都已經好了,放在托盤上還冒著熱氣。
徐琅早就等著吃月餅了。
為了有肚子吃他姐親手做的鮮肉月餅,他剛才吃菜都沒盡情吃,這會看到驚雲過來,他忙道:「快快快,拿幾個到我面前來。」
元寶就跟在驚雲身後,聽到這話立刻屁顛屁顛跑過去為他家少爺服務起來。
徐沖看到這個場景沒好氣說他:「沒大沒小,家裡這麼多長輩還在呢,就你咋咋呼呼,沒點規矩。」
樊自清正拿著酒杯,聞言,斜睨了徐沖一眼:「要教訓兒子別帶上我,我可不講這一套。」
霍七秀正在給他們分月餅,聽到這話,也笑著看了一眼徐沖,同樣道:「也別帶上我,我就喜歡看幾個小孩熱鬧熱鬧的。」
徐沖剛剛才提來的那點威嚴立刻又沒了。
再看對面徐琅拿著月餅沖他一臉挑釁的樣子,頓時氣得不行,偏偏又沒法子,只能自己氣得額頭突突直跳,在霍七秀給他拿月餅的時候,他半偏著臉面朝她,壓著嗓子低聲同她說了一句:「你怎麼也幫他。」
聽起來還挺委屈的。
似乎是在委屈霍七秀不幫他。
霍七秀聽得好笑,同樣放輕聲音回他:「都是家裡人,該怎麼吃該怎么喝,何必講這麼多規矩,開心最重要。」
說著親自給徐沖盛了一份肉湯圓:「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徐沖顯然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霍七秀的功勞,他們認識這麼久,他還從未吃過霍七秀做的東西,更不知道她會做這些,眼睛都睜大了一些,當即也顧不得再跟他家臭小子生氣了,忙接過碗,也不怕燙立刻就吃了一口。
「誒,你慢點吃。」
霍七秀怕他又跟上次似的燙到舌頭,提醒道。
徐沖雖然吃得斯哈斯哈,倒是沒被燙到,聽到霍七秀的關切聲,還笑著沖她說道:「好吃。」
霍七秀見他喜歡,也跟著彎起眼睛:「那就多吃些,我做了不少呢。」
話落瞧見對面三個小孩正笑盈盈看著他們,她也不知怎得,忽然就紅了臉,忙輕咳一聲埋下頭,自己也拿起一份湯圓慢慢吃了起來,沒再跟徐沖說話了。
徐琅已經吃起第二個月餅。
跟他爹似的,也不怕燙,斯哈斯哈吃得十分高興,他享受似的眯著眼睛,就差直接把腳都翹起來了。
雲葭一面囑咐他慢些吃,一面讓裴郁也嘗嘗,自己則吃起裴郁剛才給她剝的蟹腿。
就著特製吃蟹用的醋,雲葭吃得很喜歡。
沒吃兩個,驚雲布置完吃的過來跟她說話:「姑娘,外頭不少人家都送了吃的過來,奴婢已經按著情況各自回禮了。」
這些都是素日驚雲做慣了的事,雲葭也放心,點了點頭:「你去吃飯吧。」
驚雲卻未立刻走,而是說:「這裡還有幾壺酒。」
雲葭疑惑回頭。
就聽驚雲與她說道:「是福安侯府剛才遣人送來的,說是高老太太知道您喜歡這個菊花酒,正好開了壇,便送過來給您也嘗一下。」
她自然是不知道當日菊花酒的事。
可雲葭冷不丁聽到這三個字,愣是又想起那日在馬車裡被某人纏著要嘗嘗菊花酒的情形了。
臉上不自覺起了兩抹粉雲。
想到這事的,顯然不止是她,裴郁也想到了。
他未看菊花酒,而是看向身邊的雲葭,見她粉面含羞,他亦心情大好,知悉她這話羞得說不出別的話,他便替她做了主,讓驚雲把酒留下了。
驚雲誒一聲,把酒壺放到了桌上。
一旁的徐琅未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番異樣,看到桌上又多了幾個酒壺便問道:「這什麼酒?聞著味道還挺清香。」
驚雲笑著回道:「是福安侯府送來的菊花酒,這酒的度數不高,小少爺倒是可以嘗嘗。」
「唔。」
徐琅沒喝過菊花酒,這會倒是的確被勾起了一點興趣:「那就嘗嘗吧。」
驚雲應聲替他倒了一盞酒。
徐琅淺嘗了一小口,咂巴著品嘗著味道,倒是挺驚訝地睜大眼睛:「是還不錯。」
他把剩下的大半盞都給喝了。
還攛掇起裴郁:「你嘗嘗看,這味道挺不錯的。」
裴郁早就嘗過菊花酒的味道了,自然知曉這味道不錯。
「好。」
他答應著,也給自己倒了一盞酒。
淺嘗一口後。
裴郁聽徐琅說:「怎麼樣?」
裴郁看著身邊還低著頭的雲葭,笑道:「是不錯。」
話落就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擰了一下。
看樣子是惱羞成怒了。
裴郁低笑一聲,他一手握著酒盅,一手則於圓桌底下輕輕握住雲葭的手,見她目光驚訝地朝他看來,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
但也未曾掙扎。
不知是在縱容他,還是被他的舉動熨帖了心中的羞惱,她竟任由他輕握著她的手。
月上柳梢。
兩人仗著寬袍於圓桌底下,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偷偷牽手。
對面徐沖和霍七秀也在輕聲說著話。
樊自清一會看看這對,一會看看那對,最後把視線落在身邊那個還在吃鮮肉月餅的少年身上,看他一臉無知的模樣,樊自清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