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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只關注到「沒空」兩個字,怔怔望去:「你要去哪?」
「晚上和外包商的人聚餐,你不用去。」謝觀棋垂眸看她,「待會兒跟著皮皮他們去吃飯就好。」
她的回應被歡喜冤家的吵鬧聲掩蓋,只覺得心裡發空,好像缺了什麼提不起勁。
……
三人找到一家本地口味的農家菜,這家店秋露在高中時就吃過,時隔多年依舊屹立不倒。他們家的爽口豆腐一絕,嫩滑入味最適合下飯。
阿宇狼吞虎咽被皮皮嘲笑幾回,說他是餓死鬼投胎。
「我記得依景說,你的胃口很好。」皮皮察覺身旁的人隔幾分鐘就發呆,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便問,「這家味道變了?」
秋露搖頭,笑了笑說:「還是一樣好吃。」
「有心事?」
她用筷子戳米飯,又想起這個動作時常被謝觀棋糾正,停下後說:「我在想,我們在這裡悠閒地吃飯,讓謝總監一個人去應酬交涉,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不是吧,你在擔心這件事啊?」阿宇口齒含糊地插話。
皮皮翻起白眼呵斥:「吃完再說話。」
他仰頭灌兩口冰可樂,舒爽地嘆氣:「棋哥這是在照顧你,一般飯局如果不是需要引薦什麼人,或是工作需要和專人對接,基本都是他帶一個男助理去。」
「他有一個助理叫小許,你見過嗎?」得到秋露的回應,皮皮點頭接著說,「小許現在主要幫忙謝總監處理公司里的事,上次帶了你和依景,這次是第二回,況且我聽說新導演蠻野的,不好招架,所以他就自己去了。」
秋露聽得恍惚,盯著桌面那盤綠油油的青菜,半晌才說:「謝總監好辛苦。」
阿宇第一個贊同:「可不是嘛,白天辛苦工作,晚上照顧老婆,深夜……咳,打我幹嘛?反正一天24小時只有睡覺的時間能休息。」
「不過也不一定。」他繼續揣測,「說不定夢裡還得幫他老婆準備早餐。」
秋露默默夾起青菜放入碗裡。
「原來你是豐城人。」皮皮忽地記起這茬,「上次出差,我一直以為你是海城人。」
「真巧,棋哥也是豐城人。」 阿宇低頭專心啃雞翅,也不看人,嘴上問,「你們以前不認識嗎?」
皮皮面露無語:「同個城市也不會都認識啊,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機場裡謝觀棋溫柔噙笑的目光在她腦海一閃而過,秋露垂眸想了想,說:「我和我老公都是豐城人,他是我同學。」
「依景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好羨慕啊。」皮皮靠上椅背摸肚皮,緩解飽腹感,「過年會回豐城嗎?」
「今年還不清楚,應該會。」秋露沉吟,「可能回兩三天,我媽媽在國外,謝——」
她心尖一顫,輕咳後繼續:「她……卸下了生活的重擔,我老公的叔叔和爺爺在鄉鎮住,過年我們會回去看看他們。」
阿宇兩耳不聞女人話題,埋頭掃蕩一桌美食,皮皮恍然點頭,又問:「你覺得結婚怎麼樣?」
阿宇咬著雞腿突然抬頭,皮皮嫌棄地瞟他一眼,抽紙遞去讓他擦滴下來的油。
秋露每次旁觀這對小情侶都深有感悟,什麼是一個鍋配一個蓋。不過,她和謝觀棋也是一樣。
「我覺得很好。」她發自內心地笑,話語很堅定,神色愈發溫柔,「和他結婚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的決定。」
皮皮靜了會:「所以,你不是覺得結婚好,而是覺得和他結婚好?」
「我也不知道和別人結婚會怎麼樣。」秋露語速很慢,試著思考「如果」,可腦袋裡除他以外一片空白,於是妥協似地笑了,「喜歡上他以後,我只想過和他結婚。」
皮皮凝視著秋露,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幸福感觸動,那是一種浸潤在愛意里,比月光還柔和的美。
人活一世,愛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人得的多,有人得的少,又有多少人能在漫長的時光里用心去經營一段感情、一段婚姻?
她對秋露充滿羨慕和好奇,真正被愛的人,那雙眼睛是不一樣的,畢竟一雙說謊的眼睛承受不住純粹的愛。
皮皮自認為多此一舉,仍舊想問:「為什麼這麼早就結婚?」
她用充滿現實的口吻說:「愛的時候是真的愛,沒有人會知道未來的發展,你有沒有擔心過,以後兩個人會變,或是遇到一些不可抗力的事?」
話落又生悔意,用這樣一番話去「質問」一對幸福的小夫妻,實在缺乏人情味。可看著秋露的樣子,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皮皮又將喉嚨里的話咽回,靜靜等待著。
婚姻的意義,生活的真諦……秋露垂眸思考,但想得越深,眼前浮現的全部是與謝觀棋相知相伴多年的點點滴滴。
十一歲初見,十二歲並肩,十三四歲同坐屋檐,十五六歲共同創作,十七八歲晚風裡牽手,二十歲有想結婚的念頭,二十三歲步入婚姻。
他會在收到加班通知後,中午開車回家為她提前做好晚飯。他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教她為人處世,包容她愛作愛鬧。燈杆砸下的第一秒會擋在她面前,有困難除了找警察,也可以找老公。
可看似無所不能的他也會悲傷、心痛,會在她摔傷後落淚,會擔心過早的婚姻只是一個人的私慾而將她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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