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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春慧聽到是經過允許的,不再問問題打擾雷明開車。
這車子沒有適合年年這樣的小朋友坐的地方,年年只能坐在她腿上,上車的時候小雷教過她怎麼系安全帶,艱難繫上安全帶後,她往自己的手腕上塗了清涼油。
清涼油的味道很是霸道,一瞬間就溢滿了整個車廂,金春慧把抹了清涼油的手腕湊到女兒鼻子前,讓女兒只能聞到清涼油的氣味。
車裡皮革氣味重,年年見媽媽要抱自己上車,沒哭鬧沒掙扎,就是從直著身子變成趴在媽媽肩膀上,能看出小朋友抗拒坐車。
上車後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金春慧努力收住肚子,再把安全帶多拉出來一段,讓女兒坐得舒服點。
清涼油有點用,對金春慧有點用,對年年來說作用可能不大,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年年就吐了。
小朋友從上車後就變回蔫蔫了,閉著眼睛坐在媽媽腿上,嘔吐的時候不是沒有一點徵兆,金春慧時刻注意女兒的表情,注意到女兒小眉頭越皺越緊,女兒吐的時候,她下意識就用手接住嘔吐物了。
雷明注意到小朋友的狀況,趕緊找地方停車,讓母女倆先下車。
他從後車廂拿出一桶水和一個搪瓷缸子,他來舀水倒水,讓母女倆洗手,處理一下嘔吐物。
水就是專門給母女倆準備的。
一百個人坐車,總有一兩個暈車的,他想過嫂子可能會暈車,至於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哪可能暈車,睡著很快就到地方了。
沒成想嚴重暈車的是孩子。
「帶著這么小的孩子出遠門,辛苦嫂子了。」
帶著兩三歲的孩子出遠門是件辛苦的事情,帶著兩三歲還嚴重暈車的孩子出遠門,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家裡沒人能幫我帶孩子,只能把孩子一起帶來了,我不辛苦,孩子才辛苦,小小年紀,話都說不利索,難受了沒法開口說,說出來也沒用,媽媽沒法幫她分擔痛苦。」金春慧耐心給年年清理。
「嫂子,你介紹信都帶齊全了吧?」
「都帶齊全了,有縣裡和省里的介紹信,也有嚴劭寄過來的部隊介紹信。」全是嚴劭托人幫她辦好的。
出縣要介紹信,出省要介紹信,來到部隊也要部隊開的介紹信,她手裡一堆介紹信。
「我帶你們去最近的招待所,不用擔心油費,小朋友身體比較重要,先在外面休息一天,我明天再來接你們……要不還是先去醫院看看?」他看著小朋友的狀況不是太好。
身體健康的大人,暈車很難受,不至於沒了,兩三歲的孩子太脆弱,可能說沒就沒了。
年年有個好歹,他就是責任人了。
「醫院近還是招待所近?醫院近的話先去醫院看看,醫院不近的話還是去招待所吧。」
雷明是當地人,又是司機,從部隊到火車站這段路,他再熟悉不過,決定載著母女倆到招待所:「醫院不近,招待所附近應該有衛生所,還是去招待所好了。」
幾個醫院和招待所他都知道位置,卻不太清楚衛生所的位置。
「好吧。」
讓年年緩了半個小時,母女倆才重新上車,坐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最近的招待所。
雷明幫他們母女辦入住,他還準備替母女倆付錢,金春慧這次堅持自己付錢。
雷明也不堅持付錢了,辦好入住,準備開車走人。
金春慧在他離開前還有話說:「小雷,你回去要是被領導訓了,全怪嚴劭,領導要處罰你,讓嚴劭代替你受處罰。」
她心裡有點怨氣,都怪丈夫,都怪他!
什麼過去住兩個月!
他嘴皮子一掀,可苦了她們母女倆。
要是提前知道一路上會這麼苦,就不答應過來了。
怎麼也得他親自陪著他們母女啊!
壞嚴劭!
臭嚴劭!
雷明感受到嫂子溢出來的怨氣,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不是大事,不會被處罰的,要是小朋友出事了,我才會受到處罰。」
他不為自己擔心,為嚴哥擔心。
嚴哥回來後,嫂子應該會關上門教訓他一頓。
難以想像嚴哥被教訓的場景。
嚴哥不是部隊裡脾氣最差的軍官,士兵們碰見他不會像耗子碰見貓一樣害怕,相反,他還算是好的那幾個,雖說訓練時和私底下都不會跟大家嬉皮笑臉,但為人光明磊落,部下犯錯也會跟著一起受罰,事後並不會故意給部下穿小鞋。
除了為人光明磊落,他心裡也和明鏡似的,誰做了什麼事,好事壞事都看在眼裡。
他們團除了新兵蛋子不懂事,基本沒人犯錯違紀。
新兵蛋子犯了小錯的,主動找他坦白,犯了大錯的,還是會主動找他,把他當主心骨了。
只要嚴哥覺得有求情餘地,一定會幫著求情,他都搖頭,說明攤上大事了。
有這樣的上級,誰還會「頂風作案」?
「唉,小雷,你先走吧,趕緊回部隊。」她要和閨女在這個招待所里收拾一下。
她都不敢露出頭髮,坐上火車三天後開始包著頭巾,除了睡覺幾乎沒解開過。
在火車上沒法好好洗澡,她能聞到自己和孩子身上的汗酸味,再不洗,都要醃入味了。
雷明離開,她向服務員打聽哪裡有熱水,洗澡的熱水和喝的熱水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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