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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端靜了一瞬,「你意思是黑蠍子的車?」
鍾嘉聿嚴謹道:「不排除套牌的可能。」
周繁輝冷笑,「黑蠍子為什麼要騷擾我們小玉?」
鍾嘉聿依舊避開正面回答,「老闆,線索暫時只有這些,詳細情況還待了解。阿嫂現在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不會有人來打擾。」
「在哪?」周繁輝漫不經心。
鍾嘉聿又眺望一眼沙發上的睡美人,火機在木桌刮出一道淺淺的痕跡。他沒有說是他家,只報上了地址。從齒間蹦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點燃一盞引路燈,他在做著引狼入室的無恥勾當。
周繁輝只留下一句「知道了」,當老闆的不必跟手下交待自己的打算,何況這並不是公事公辦的情況,處理方式很彈性。
鍾嘉聿抽了幾根煙,在戶外呆到無法忍受艷陽高照的熱度,才推門進屋。
陳佳玉又輕輕「餵」他,千里死不悔改在沙發邊盯著她,交替看著美人與主人,等待一聲許可。
「吵醒你了?」鍾嘉聿依舊置若罔聞,反手拉好門。
「沒睡著。」
陳佳玉總怕一睜眼就到回周宅的時間,就像讀書時每周日睡醒午覺就要打包回校。她要回的是集中營。
「狗也沒嚇你。」
鍾嘉聿走到千里另一側,蹲下半跪摟了下毛茸茸的狗頭。千里立刻往他下頜舔了兩下,不住拱動,當他是最誘惑的肉骨頭。
陳佳玉咯咯發笑,塵封已久的笑意,連自己也陌生,再度感染了鍾嘉聿。他撇下千里,拉過她搭在肚子上的左手,不由分說往千里背上按,「你來摸一下。」
「不要!」陳佳玉下意識抽回手,哪抵得過他的勁力與熱情,更無法抗拒與他肌膚廝磨。直接感受與他的聯結,比一百次想像還要具象和深刻。
「不要怕,有我在,它不會咬你。」
鍾嘉聿只是橫扣著她的手指,引領她的掌心熨帖絨絨長毛。
「挺乖吧?」
千里尾巴狂甩,張嘴哈氣,渾身激顫,稍不留神扒著沙發邊緣,興奮舔了一下陳佳玉額頭。
「啊——」
陳佳玉皺眼往沙發里縮,奈何給拉著手,退無可退。
鍾嘉聿笑著撥下千里的腦袋,「千里淡定點,別那麼沒出息。」
他們相疊的手還在千里背上,從脖子到尾巴滑動,不知不覺指尖同向,那隻曾經持槍的手悄悄分開了陳佳玉的五指,緩緩地嵌入,填合了她的指縫。狗背上的手霎時大了一圈,嚴絲合縫,共生共息,渾然一體。
陳佳玉呼吸一窒,收攏指縫,夾住他,又不至於擠開他。十指在互相擁抱,黑白相間,大小相合。鍾嘉聿回應她的交纏,張弛交錯,鬆緊像呼吸,漸漸急促。
那顆喉結似曾相識地滾了滾,成熟而誘人,遙遙呼應陳佳玉喉嚨的乾渴。
「親我一下。」
陳佳玉撩起眼皮看他,帶著一股蒼白的嫵媚。天賜的美貌極具蠱惑性,無論青澀還是成熟。
不知誰先起了頭,十指的撫摸慢下來,心不在焉的。
鍾嘉聿目光漸漸深邃,抿起的薄唇稍稍鬆弛,喉結危險一滾,像一個蓄勢待發的信號。
「千里。」陳佳玉冷不丁補了一句。
千里得令嗷嗚狂樂,猛地蹭擊她的下頜,險些撅翻了她。
鍾嘉聿愣了下,半惱半樂甩開她的手,他早該識破她眼裡的調皮。陳佳玉躺平了簌簌發笑,報了車上「一吻之仇」,樂得跟小孩似的,得意主宰她的每一個細胞,一點也不後悔錯失良機。
「別把力氣笑沒了,我給你弄點吃的。」
鍾嘉聿難得讓步,無奈起身,開冰箱琢磨食材,心裡想的是如何保存美人僅剩的傲骨。
下午時分,陳佳玉已經敢坐在檐廊邊給千里丟飛碟,不算打成一片,龐然大物朝她奔襲而來,她依然有些懼怕,不自主眨眼縮肩後仰。跟高冷貓相處慣了,難以適應熱情舔狗。
鍾嘉聿站她邊上看了一會,忽然拋下一句:「送你一個小禮物。」
「嗯?」
陳佳玉仰頭,視野里一半天光一半廊檐,半明半暗間只見一個暗色小東西飛下來。她要接,單手接不住,小東西精準降落她的大腿上——
一隻毛茸茸黑乎乎的小老鼠跟她大眼對小眼。
啊——!
陳佳玉屁股裝了彈簧似的,驚跳起身,躲了一米遠。
小老鼠被甩到草坪,一動不動。
罪魁禍首噗嗤一笑。
陳佳玉驚魂未定,疑雲漸散,小心翼翼走近探了一眼,小老鼠四仰八叉躺著,被施定身咒似的。千里好奇過來嗅了兩下,小老鼠僵死一般。
假的?
她又尖叫一聲,揚手往鍾嘉聿的胳膊搗了一拳,「你真的很手欠!」
壞蛋卻跟戳了癢穴一般,笑意不止,「膽小鬼。」
陳佳玉撅著嘴撿回仿真小老鼠,氣不過又含笑賞他一拳。鍾嘉聿握拳隱隱鼓起肱二頭肌,她又立刻閃避,見他打煙霧彈,不忘瞪他,眼波流轉,顧盼生姿。
鍾嘉聿倚著檐廊的柱子,「裡面有貓薄荷。」
陳佳玉掌心托著小老鼠端詳,拇指摩挲它的腦袋,「煙仔有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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