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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莎的悻悻抵達巔峰,嘴快道:「難道她當年跟你就合適了?」
見周繁輝臉色暗沉,周喬莎還不知道自己一針見血。
「我說合適,她就合適,」周繁輝陰惻惻的神色嚇了周喬莎一跳,「回程機票訂好了嗎?」
周喬莎肚子裡一堆疑問,比如陳佳玉的腕傷到底怎麼回事,沒料到親生父親竟然下了逐客令。
她不由心酸,「爸爸好像不歡迎我來這里。」
周繁輝的笑容竟多了虛偽的味道,「爸爸看得出你在這里很無聊。」
今日之前,周喬莎會認為周繁輝因她刺探他的感情而生氣,現在,她篤定是不小心刺探了父親的秘密。
周喬莎起身道:「或許我可以找她聊一下,你說的,我們都是女人,話題應該很多。」
周喬莎悄悄問了一遍園子裡的傭人,一個兩個比陳佳玉更加怕事,受過警告似的吞吞吐吐,一口咬定不知道。然而她沒想到答案會那麼快自動找上門。
傍晚,周繁輝多疑的目光停在陳佳玉沒貼藥膏的右腕,旋即,整個園子的安寧宣告終結。
他死死扣住她的小臂,拉到眼底下,細細查看,拇指如熨斗危險按壓。他要的陳佳玉該是一塊精緻無暇的美玉,而不是貼滿稀奇古怪標籤的合成品。
「我們小玉,越來越不聽話了。」
臥室的氣氛像雨季的雲腳,越來越低沉,霎那間到了壓迫人的程度。
陳佳玉眉頭微蹙,辯解道:「叔叔,我只是覺得疤痕太醜了。」
「丑嗎?」周繁輝危險地反問,「這是叔叔給我們小玉的獎章。」
手腕的束縛驀然收緊,沒一瞬陳佳玉指尖發涼,輕飄飄的似要離開身體。
陳佳玉直視著跟周喬莎輪廓相似的眉眼,一個懵懂,一個狠厲,這一點相似性根本不足以緩解疼痛。唯一能止痛的是鍾嘉聿給予的信念。
周喬莎自幼由外公外婆撫養長大,除了脾氣大一點,還算一個善惡分明的人。她尚未接觸社會,心思再多也不會太複雜,不至於像她父親十惡不赦。如果能鑽周喬莎的空子逃出周宅,是最安全穩妥的捷徑。周繁輝就算有滔天怒火,也不能燒到唯一的親生女兒身上。
如果此路不通,鍾嘉聿再行其他方案。
「叔叔,你抓疼我了。」陳佳玉咬牙切齒,束縛沒有半分鬆懈的勢頭,整個人反而被薅近了幾分。
周繁輝的笑容像親吻了魔鬼,令人脊背發涼,「告訴叔叔,我們小玉跟莎莎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話?」
「說叔叔打我?」陳佳玉的笑容誇張而古怪,束縛感驀然轉移到了熟悉的部位,扭曲了她的所有,聲音頓時如瀕死老嫗,「莎莎、那麼崇拜你,不會、信……」
藉口逛茶園看日落的周喬莎去而復返,躲在臥室陽台樓下靜靜聆聽史無前例的動靜。男人的陰沉低吼,女人的尖叫求饒,家具翻倒的巨響,不斷衝擊她的耳膜與心靈。
白日間那道清越的女聲變得無比悽厲,猶如利爪划過周喬莎稚嫩的心靈。
「叔叔,你別打我——!」
第33章
次日晨光熹微, 周喬莎眼中的陳佳玉依舊一副清麗玉人的模樣,令她懷疑昨晚一切都是情趣與幻聽。除了陳佳玉身上鏤空的防曬開衫。
周喬莎甚至試圖從鏤空的小孔洞穿秘密,試圖發現淤青的痕跡,然而光線擾人, 看得並不清晰。
「你很熱嗎?」周喬莎問。
周繁輝有事出門, 鍾嘉聿如影隨形, 偌大的園子只剩她們倆在六角亭觀魚。
陳佳玉拉了一下下滑的領口, 淡笑著給她遞了一盞茶,動作緩慢優雅,「可能有一點感冒。」
周喬莎迂迴道:「昨晚睡得不好?」
「老樣子, 」陳佳玉不知在暗示還是敷衍, 「做噩夢了。」
周喬莎細品香茗, 心思沉重, 好茶只余苦澀, 「做什麼噩夢?」
陳佳玉話鋒一轉, 直指要害, 「你是不是快回國了?」
周喬莎心裡咯噔一下,不滿道:「真好笑,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你們是不是都盼著我回國?」
陳佳玉幽幽一嘆, 理了理交疊雙腿上的裙擺, 望住一池只會吃糧不會祈福的錦鯉, 「我夢見和你去機場, 我被海關銬住了, 說攜帶大.麻製品, 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回國。」
夢境邏輯太過清晰完整,周喬莎霎時生疑, 「你編的吧?」
「是吧,」陳佳玉不以為意,坐到美人靠邊,隨手撒了一抓的魚糧,魚池霎時沸騰,喧鬧不休,「說不定現實更可怕。」
周喬莎定了定神,是來刺探消息,不是發脾氣,她得收斂一下任性。
「你多久沒回國了?」
「三年,」陳佳玉衝著魚池發呆,「有兩次差點能回去,你爸爸捨不得我離開。」
昨日以前,周喬莎會認為陳佳玉變相秀恩愛,說不定當場翻白眼。
她艱難啟齒,一個字等同親手掰掉父親偽善面具的一角,「他不准你離開嗎?」
陳佳玉只掃了周喬莎一眼,沉默放下輕便的塑料魚糧碗,回到桌邊,拾起棕色便攜皮質雪茄盒。三指寬的雪茄盒裝了兩支雪茄,她抽出一支,無意中也抽出了周喬莎眼裡的好奇。帶紋身的手腕頓了頓,往周喬莎遞了遞,「你爸爸最中意的,來一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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