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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頂住你都要給我專心開車。」
男聲磁性動聽,一如既往的輕佻,威脅都成了勾引。
陳佳玉雙臂爆起雞皮疙瘩,「你真的、很壞……」
壞種吹了一下她的耳朵,「喜歡嗎?」
皮卡猛然一頓,是陳佳玉踩死剎車,兩人齊齊拜佛。然後,她別過身,雙手捧住鍾嘉聿的臉頰,狠狠吻住。
鍾嘉聿順手拉杆駐車,回應她——
手機提示音短促一響,中斷剛剛起頭的旖旎,他們默契又迅速從對方身上彈開。
鍾嘉聿以她看不見屏幕的角度看了眼手機,眉頭緊蹙,陰雲罩臉。
陳佳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聲音不由發緊,「又是他?」
「不是。」
簡單的回覆無法彌補前頭的氛圍,車廂的激情煙消雲散。
陳佳玉有太多疑問,卻無法像一個正常的女朋友問出口。哪怕尋常偷情,雙方都能開誠布公,一起做好保密工作。她只能單方面向他輸出情報。
「不是應該說,」陳佳玉模仿他的冷漠口吻,「就算是他你都要給我專心開車。」
鍾嘉聿要笑不笑收起手機,手掌回到誘惑的原處,深度有增無減,「小聰明,學得還挺快。罰跑十圈,開車。」
結束今天行程,鍾嘉聿把陳佳玉送回周宅,驅車前往老地方。
「怎麼突然找我?」
鍾嘉聿摘下墨鏡,向中年人熟悉的背影走近。
以前他定時聯繫「家裡」,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很少讓人操心。而且距上一次碰頭沒過去幾天。
老閆轉身,待鍾嘉聿快到跟前,忽然前進兩步,二話不說就給了他肚子一拳。
這樣簡單的陷阱鍾嘉聿不至於防不住,到底還是對熟人卸下防備,熟人偏偏是他師傅,薑還是老的辣。
鍾嘉聿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咧嘴倒抽氣,表情扭曲而狼狽。
不必問為什麼,闖禍的壞種心裡有數。
只是沒料到如此迅速。
鍾嘉聿剛直起腰,就被老閆用平板大小的信封扇了一巴掌,痛感很淺,教訓很重。
「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好事!」老閆將信封甩他身上,前所未有地暴怒,一如蒼老的獅王。
鍾嘉聿順手接了信封,拉出一張較手掌稍大的照片,極限拉近的鏡頭浮著噪點,卻無法模糊主體內容:熟悉的皮卡擋風鏡框出一對打扮年輕的男女,他們正在熱吻。
「你看著我的眼睛親口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
老閆憤怒地戳著照片上的女人,力度透過薄薄的相紙打在鍾嘉聿的手心,和心底。陳佳玉的脖頸多了幾道指甲印,似乎跟真實的勒痕毫無二致。
鍾嘉聿緘默不語,還退開避過老閆想糾他領口的手,一系列舉動無疑火上澆油。
老閆史無前例地指著他的鼻尖,低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張照片要是交到上面,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麼處分嗎?你對得起你爸媽嗎?!」
這會是鍾嘉聿勾結毒販同黨的鐵證,重則會視為變節開除出警察隊伍。
鍾嘉聿太陽穴青筋隱動,也在壓抑,「我要是見死不救,死了都沒臉去見我爸媽。」
那個禁忌的詞眼無疑刺激了中年男人,老閆戳著鍾嘉聿執拗的胸口,「你也知道會死?!你是警察,你有任務,不是聖父見一個救一個。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想讓你出來嗎,除開你是鍾家獨苗,沒對象沒結婚沒孩子,嘉聿啊,是因為你會心軟。仁慈是一個優點,但毫無節制的善良會害了你。你以為我不知道剛實習那年你帶了誰回家嗎?」
年輕而厚實的肩膀震了震,鍾嘉聿的意外轉瞬即逝。
老閆怒道:「家屬院多大點地方,打聽不出名字還打聽不出長了幾隻眼睛嗎,你還不至於在街上隨便撿一個陌生女人回家。」
鍾嘉聿要給老閆敬煙,被狠狠唾棄了。
「她到底哪點值得你拿命去勾搭?」
老閆不抽,鍾嘉聿也沒有抽的道理,默默收起煙盒。
「她知道我在做什麼,願意保密,省去我一番功夫解釋和警告,不是挺好嗎?」
老閆恨鐵不成鋼,「你說的這些,你的哪個隊友沒做到?小棉沒幫你保密嗎,小棉還幫你放風!我|操|你大爺!小棉放風就是方便你泡妞?!」
泡妞說得客氣,在老閆眼裡,鍾嘉聿恐怕等同通姦。
鍾嘉聿反射性看了眼照片,厲小棉的取證能力向來是師太級別,只是沒想到他也有變成嫌疑人的一天。
「厲小棉是出生入死的師姐,是最忠誠的隊友,陳佳玉是、即使知道她跟別人有過糟糕的關係,我還是想要她。」
老閆冷笑,不無嘲諷:「上一次你說你心裡有數,原來她就是你那個『數』。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是個情種。」
事已至此,鍾嘉聿便順著他的話開誠布公,一次性說完:「我已經答應完事之後送她回國,這個『情種』是不是夠稱職了?」
「你他媽想都不用想,你只有一條路,就是跟她斷了,在情況惡化前趕緊止損。」
老閆攥緊的拳頭又鬆開,畢竟是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此中利害不必多言鍾嘉聿也心知肚明。說再多也是車軲轆話,老閆扔下最後一句,反常地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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