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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玉心窩一熱,輕輕罵了聲:「無/賴。」
鍾嘉聿對自己的定義顯然夠不上這個等級,當下便努力合格。出其不意划過連衣裙的領子,扣眼落空,前襟豁開一個白皙的倒三角,他捧出半隱半現的一邊,彎腰細咀。
陳佳玉防備又沉醉,下意識往他懷裡躲,無形中餵進更多。
相擁不易,私語難盼,鍾嘉聿只是蜻蜓點水,卻足以成就攪動深淵的魔力。
「聽著,」鍾嘉聿依依不捨替她扣回扣子,撥了下散落的鬢髮,「回國以後,我要你幫我去一個地方取一點東西。」
陳佳玉怔忪一瞬,「這麼快能回去了嗎?」
鍾嘉聿揶揄,「難道你還沒待夠?」
陳佳玉的認真像肩挑重任,「去什麼地方?」
鍾嘉聿說:「藤鈴村175號,藤蔓的藤,鈴鐺的鈴。」
陳佳玉默默記下,「藤上面長鈴鐺,那是哪裡?」
「我老家。」
「……」
這項任務的意味從正經走向微妙,陳佳玉莫名有種即將見公婆的緊張。
「但是沒人住了,」鍾嘉聿繼續說,「就是一間老屋,大門鑰匙在門邊花盆底下,以前種年橘的,有點沉,你得費點勁。然後到廚房櫥櫃後面,有個保險箱,密碼是你的六位數生日,東西就在裡面。」
陳佳玉斟酌道:「能說一下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嗎?」
鍾嘉聿忽然賣起關子,「到時你會知道。」
「噢,」陳佳玉輕吟,想了想又問,「我拿了東西,要送去哪裡?」
鍾嘉聿只深深看了她一眼,答案顯然同上。
陳佳玉像服刑已久,兩次申請減刑均被駁回,喪失回歸社會的希望。如今突然被通知即將出獄,將信將疑又驚喜不已,多股情緒交撞,整個人有些混亂。
「我能寫在紙上嗎?我怕忘記了或者路上出什麼意外撞倒腦袋失憶之類……」
也許鍾嘉聿的眼神像看杞人憂天,「不可以。」
陳佳玉苦思冥想,靈光一閃找到了新的記憶載體,便跳到最後一個問題:「我回國馬上去取嗎,還是等一個特定的時間?」
鍾嘉聿目光忽然深邃,像逗弄煙仔一樣按定她的發頂,拇指撫弄她的額頭。粗糲的指腹像能劃破細嫩的肌膚,他極輕極輕,留下的印象卻刺骨般深刻。
「等你想起我的時候。」
從莫名其妙到恍然大悟,只需對這份短暫感情一瞬間的堅定。
陳佳玉在心裡悄悄點燃一盞燈,小心翼翼護著希冀的火苗,「是給我的禮物嗎?」
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旖旎,都空蕩的樓梯間尤為響亮,持續不斷,催命似的。
鍾嘉聿像點了一頭,也像掏手機的低頭,再問下估計又是「到時你會知道」。
鍾嘉聿給陳佳玉看一眼屏幕,周喬莎,然後接起:「餵。」
周喬莎的不滿穿透手機,「張維奇,你跑哪去了?」
「洗手間。」那個名字就像一劑鎮定劑,每每聽見,鍾嘉聿都分外冷靜。
「我也在洗手間這塊,怎麼沒看到你?」周喬莎叫道。
陳佳玉還貼著鍾嘉聿的胸膛,耳朵就在他的手機之下,幾乎分享了他的電話。本以為他會託詞商場廁所不止一個,人多便換了一層樓等等,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嘴。
「喬莎小姐,你總不能進男廁所吧?」鍾嘉聿浮現譏嘲的笑,「掛了,馬上回去。」
他兜起手機,神色與聲調立刻換了一種風格,急切歸急切,柔情尚存,「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回去了。」
陳佳玉便到洗手間補妝,打開小挎包卻摸到了一支未拆封的口紅,正是剛才看中的正紅色。荒唐的念頭划過腦海:該不是她精神錯亂順手牽羊的吧?
能近她身的只有一個人,陳佳玉旋即豁然開朗,拆掉報裝,衝著鏡子直接試色。
鍾嘉聿等在廁所門口,像每一個等待女伴的男人,不同的是吊著左腕,暴露在外的肢體肌肉結實流暢,加之眼神警惕,英俊歸英俊,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離凶神惡煞只差一副紋身。
對於路人是個潛在的犯罪分子,對陳佳玉卻是無可比擬的安全港灣。
陳佳玉特意抿了抿唇,明媚而粲然走向他。
鍾嘉聿防備的眼神有所鬆懈,明顯在她艷麗的紅唇上停了一瞬,便也染上了笑意。
陳佳玉下巴微揚,淺淺努一下唇,唇珠飽滿,誘人採擷,「你送我的?」
過道短暫真空,無人經過,鍾嘉聿敏捷攬住陳佳玉的腰,輕啄一下她的唇,然後鬆開。犀利的薄唇霎時多了一抹柔情的亮度。
「你送我的。」
陳佳玉心動又心慌,意外的溫存像倉鼠囤了一肚子的糧,既是有備無患的安穩,也怕別人發現她背地偷吃。
她忙掏出紙巾幫他擦掉,半路給截了去。
「淡定點。」
鍾嘉聿隨手揉了紙巾扔了。
回程鍾嘉聿依然站在陳佳玉一米以外,化身盡職保鏢。周喬莎一路追隨的目光失去檢視效力,便動用嘴皮子。
「你到底去了哪裡?」
「阿嫂嫌人多,下了一層樓。」鍾嘉聿給陳佳玉拉開周喬莎旁邊的座位,自然坐到她另一邊,恰好方便周喬莎對他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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