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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司機很是一嚇,鬆開剎車想走,又被成敘攔下
他拉開車門:“等等,拉我去東邊的大。”
人還沒坐進去,成敘只覺得腳下生了火在燒,被燙傷一般驚跳起來,回頭三步並作兩步趕上秋沅,狠狠扳過她瘦削的肩頭,垂臉親下去。
秋沅沒有說話,也沒有哪怕一絲反應,像個無聲無息的布偶。她最擅長沉默,且她的沉默往往含義豐富,各不相同。
成敘清楚地知道,秋沅之所以任他擁吻,是因為在此之後,他對她而言便再無關緊要。
“這樣才算是還清了。”他含著她的雙唇,囫圇地說。
泯泯夜色中,一輛通黑轎車減緩了速度。看到街邊紋身店招牌的同時,周恪非也看到臨路相擁而吻的兩人。
他關上車窗,將油門重重踩下。漫無目的一路向前開,直到紅綠燈將他逼停。
手機在這時響起來,接通是蘇與南的聲音:“怎麼樣了我說,追到沒?”
周恪非搖頭說:“算了吧。”
秋沅回到店內,只見看店的年年正坐在沙發上打著瞌睡。她正想將年年搖醒,耳畔的樂曲忽而打到高潮。激烈的重金屬搖滾,主唱有著鏽跡斑斑的嗓音質感,猛然將年年震出了睡夢。
秋沅一瞥電腦上的播放器:“又在放這個樂隊的歌。”
年年揉著眼說:“很好聽的呀!”饒是將睡未醒,依然是小姑娘稚氣未脫的脆聲。
秋沅讓她提前閉店離開。自己坐在門口,抽了許多支煙。
心裡都是周恪非。理所應當,可以預見。在他不聲不響地離開十年後,依然能讓她方寸大亂。
她又何嘗不知道,對周恪非的等待和愛,是對被拋棄十年的自己莫大的背叛。
可是人又該如何與愛抗爭?愛本是世上最大的不公。
生活和愛情都是如此。痛苦然後沉默,抗爭然後順從。
-法國里昂,校內心理輔導,錄音02-
您好。實在抱歉上次失約,兼職那邊臨時委派了代班,薪水相當豐厚,我難以拒絕。
……我的手麼?沒有什麼大礙。這種事在餐飲業經常發生,流一點血也不要緊。好在沒有滴到餐餚上,否則薪水也告吹了。
您的處方非常有效,讓我不必熬到天色將明才入睡了。只是困擾著我的從失眠變成了噩夢……是的,許多噩夢。光怪陸離。但都和秋有關。
我夢見孤立在森林中的一幢城堡,我在裡面,她在外面。她伸手指向我身後,我看到房間裡凶獸環伺。還有一個夢,是她倒在血泊中,身上插滿鋼刀。我的父母抱著我往外走,他們的衣服上沾滿血跡。
都是假的,但在夢裡那樣真實。
上回我們說到哪裡?對,應該是那個課間。
後來我讀到相關的學術報導。事實上,青少年進行zi慰行為以獲得性快感,要比多數成年人以為的年紀要早得多。可是對於這些行為,年少的孩子們並沒有任何實質的認知。
換句話說,我們初次實踐性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是性。秋即是如此。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她在那個課間所進行的,取悅自己的行為,原來竟是那樣私密隱略的話題。
哦,您說的沒錯。在生養我的地方也是一樣。男孩子們對此產生更大的好奇,也主動獲知更多信息。那些信息隨處可見,在男生里迅速傳播發酵。這或許是少年男女之間最大的信息差,他們藉此從女孩身上找樂子。
這也是秋幾乎被全班所孤立的原因之一。
是升初二那年,有關一個姓黃的女孩子。她是文藝委員。秋和同學們並不相熟,黃是難得能與她多說上幾句話的女生。您應該也知道,女生的成長要比男生更早些……是的,在這裡指性特徵方面。比起周圍的人,黃的發育更快,校服也顯得不是那麼合身了。
沒有人說些什麼,直到有個男生以隱晦的方式指出這一點。他們圍作一團,臉上是善意的笑,嘴裡是男生們內部才能理解的一種稱呼。他們叫她,牛奶的來源……抱歉,我實在不願在您面前將那個單詞說出口。那非常不禮貌。
黃其實聽不懂,也就沒覺得有多冒犯,只是對男孩子們交換的曖昧眼神和哄堂大笑感到不解。
秋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玩笑開始變得認真,難堪就無法再繼續被掩飾。
男生們給出答案後,秋說,你應當試著回去這樣稱呼你媽媽。
第一個叫她閉嘴的是黃。
是的,在那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再也沒有同秋講過一句話。
我呢?我並不認為在那時,我有任何人格可言。如果您了解那時的我,您不會對我的袖手旁觀感到意外。在我的少年時期,您可以當作我是一台高效運轉的機器,仗義執言並不在我的程序設定里。
要解釋這一切,首先請允許我花費一點時間,向您介紹我的父親母親。他們是社會裡最最體面的那一類人,擁有博士學位,薪水豐厚,德高望重,對我和妹妹的教育十分嚴格。
您或許要質疑我為什麼從這樣的家庭里‘叛逃’。
我早晚會講到那裡,不過先告訴您也未嘗不可。
在我高三那年,我的父母駕駛著家中百萬級別的奔馳車,徑直衝上了人行道。他們聲稱這只是一起誤操作引發的交通事故,甚至沒有坐過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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