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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助理連忙點頭表決心:「董事長您放心我一定儘快調查清楚。現在我就給您訂回深圳的機票……」
「不用。」陸序擺擺手,「我那麼著急回去幹什麼?去見他最後一面?我們才離婚幾個月,他都忘了盛羅是什麼人了。以前是盛羅給了他幾分面子, 現在正好可以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盛獅子。」
竟然去找盛羅的麻煩, 陸序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真的是對這個世界少了幾分眷戀。
笑意一閃而逝, 陸序又想起了別的事。
「是陸庭陪他一起去的麼?」
「是的。」
「讓審計部門審查一下恆熙這些年對陸庭他們學校的贊助投入,在審查出一個明確結果之前,所有的贊助項目都暫停。」
「……是。」
手裡轉動的筆頓了下, 陸序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
他娶盛羅的時候陸望山讓人在媒體上大肆渲染陸家的長孫娶了自己救命恩人這件事, 以此來掩蓋恆熙集團接連不斷的產品質量問題,可陸望山根本看不上他這個瞎了眼睛的「兒媳」。
陸序永遠都記得,當時還沒有中風的陸望山冷笑著說:
「你們兩個結婚就算了, 可千萬別生孩子, 不然一個色盲,一個目盲, 還不知道生出什麼劣等品, 扔進垃圾箱我都嫌髒了手。」
那時他和盛羅只是「假作夫妻」,他的父親不僅羞辱他更羞辱了盛羅,陸序真的幾乎要被憤怒衝破理智。
盛羅卻突然開口:「我確實對生孩子沒什麼興趣, 謝謝體諒, 『公公』。」
陸序看向盛羅,看見了那雙空茫的眼睛。
是盛羅在「看」他。
「你爸爸說的對, 從優生學的角度來講,你爸爸的基因確實沒有傳下去的必要。他很有自知之明,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想法。」
那個瞬間,陸序幾乎要笑出聲。
坐車離開陸家的宅院回他們自己家的時候,陸序一句話都不想說。
盛羅坐在他的旁邊,語氣平靜: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顏色的?」
陸序被她沒頭沒腦的問題弄懵了。
深呼吸了兩口氣,他說:「我是色弱,藍色和綠色在我的眼裡幾乎是一樣的,其餘的就是稍微暗一點,除了黃色,我眼裡的黃色應該比別人看著更亮。」
「哦。」
盛羅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說:
「那你要是去海灘,應該能看見很好看的畫吧?底子那麼亮。」
她說的很隨意,好像是真的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陸序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尤其是看向盛羅那雙眼睛的時候。
無論怎樣的世界,在盛羅這裡,只存在於回憶和想像了。
……
輪椅壓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傳來,盛羅微微側了側腦袋。
「嫂子,我是陸庭。」
推著輪椅的年輕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打招呼。
「大伯想要來見您,我就陪他過來了。」
武術學校的女學生們正在坐基本功聯繫,看見了突然進來的幾個男人,有兩個女學員連忙走到了盛老師的身邊。
「盛老師,一共來了六個人,四個人看起來是保鏢,還有一個人推著輪椅,輪椅上坐了一個老先生。」
聽見學生向自己形容她們所見的,盛羅點了點頭:「謝謝。你們誰去叫傅曜過來,讓她看著你們繼續做基本功練習,今天我們還是鞏固穿閃截攔的動作搭配步法,二十分鐘我就回來,課時會給你們補上。」
「好的老師!」
有學員立刻去辦公室叫人,一個一直坐在角落的年輕女孩兒放下畫板站起身:
「盛老師,我陪你去會客室吧。」
盛羅愣了下,然後笑了:「我也沒那麼弱……好吧,謝謝你啦小顧。」
被她叫「小顧」的女孩兒把側門打開。
站在門邊等她過去。
整個教室里的人都隨著盛羅的話有條不紊地做自己該做的,她自己看不見,可眼睛好使的都能看出來,她的指揮若定讓帶了四個保鏢來的一老一少看起來又蠢又假。
坐在輪椅上的陸望山看向站在門邊的女孩兒:「你也是學畫畫的?」
「是的。」女孩兒笑著說,「隨便畫畫,當作興趣。」
聽見他們的對話,拿起了導盲杖的盛羅也笑了:「小顧主要是電腦作畫,速寫只是練習,小顧,這位是陸先生,我前夫的父親,他看見有人在畫畫就要強調一下自己有個大畫家的父親,你不要在乎他說了什麼。」
盛羅說得很隨意,坐在輪椅上的陸望山瞬間變了臉色:
「盛羅,從陸家被人趕出來都沒讓你學會怎麼尊敬長輩?」
盛羅還沒說話,跟在她身后姓顧的女孩兒先笑了:
「喲,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覺得自己家是皇親國戚,覺得女人自由離婚是被趕出了家門?盛老師,聽見這種話我是真覺得你離婚離對了,這種傲慢無知抱著一個姓氏就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的人真的讓我想到了廚房的下水道,又油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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